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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寒面無表情,輕聲詢問,聲音幾不可聞,“香寒她,還活著嗎?”
碧有天饒有興致地望著柳清寒,略有一絲讚賞,“沒想到你竟然看出來陸香寒背後的人是我,沒錯,陸香寒是我的走狗。讓一個皇家公主做我這個臣下的走狗,想想還真是興奮,不過一隻不聽話的狗,下場嘛——。”碧有天似乎想看著柳清寒痛苦的神色,拖長了語調道,“大概屍體鋪蓋一卷,已經在亂葬崗了。”
“這應該是你的下場。”從堂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清冷的女聲,那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起伏,甚至沒有一絲生氣,聽到人從心底冒起一股寒氣。
陸香寒踏風而來,她消瘦的厲害,整個人幾乎皮包骨頭。一襲黑色長袍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整個人都要踏風歸去似的。她面色蒼白,眼睛卻亮的厲害,一股強大的氣勢逼人,所有人在她的注視下無所遁形。
陸香寒以素衣示人,從未穿過黑色這般沉重的顏色,這般肅穆地像是要給她的人生來一場祭奠。
碧有天見陸香寒身後跟著數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他們面容平凡,放在人群中幾乎能夠忽略不計。但是各個腳步沉穩,吐納悠長,看得出皆是萬種挑一的高手。碧有天平淡地開頭,儘量壓制住心中的一絲不安,“陸香寒,你已經大勢已去,有後招又如何?”
“碧有天,你可知世上有一種蠱,名曰子母。”陸香寒眸色幽深,無邊無際,“有一種毒,名喚離恨天。”
子母蠱,母死,子亡,受者十倍。
離恨天,忘離憂,無解。
“這母蠱在我身上已經呆了五年,真可惜,這絕世蠱蟲用在你這般螻蟻身上。”陸香寒的嘴角蜿蜒下一絲暗紅色的血漬,看著碧有天絕望惶恐的神色,慘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來之前我已經服下來了離恨天。”
“你這個賤人。”碧有天剛要發功,衝向陸香寒,決定同歸於盡。倏然間面目猙獰,雙手捂著胸口,轟然倒地,竟然死不瞑目。
“爹——。”碧霜雙目通紅,朝碧有天跪下,哭的傷心欲絕。碧有天手下的人見主上暴斃,一有動作皆被黑衣人解決。
“陸一。你將解藥分發給眾人。”陸香寒說完此話,便欲轉身離去,她的琉璃眼中再無其他神彩,彷彿星光湮滅了一般。
“香寒……妹妹。”柳清寒面色倉皇。他的眼前劃過一幕幕幼年和陸香寒,不,那時候她名柳香寒,他們在柳家莊無憂無慮的記憶。他神色痛苦,聲音喑啞的開口,“你不留下來嗎?”
陸香寒回頭望著柳清寒,卻又不像是在看他,她的眼神毫無焦點,投向了虛無,“他死,我死。”背過身去,她的背影似乎要和天地融為一體,“江湖再無陸香寒。”
柳清寒再望,那道黑色的殘影已經消失在了暮色中。
不知道誰幽幽一聲長嘆,凝結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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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鴉雀無聲,一片寂靜。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王導,他喊了一聲“卡”,眾工作人員方才如夢初醒。
“真是的,又賺我眼淚。”場務小黃揩著小手絹,擦著眼角的淚水。前一場陸夕在顧宜年墓前身死的戲已經讓她肝腸寸斷,現在又來。真是的,難道眼淚不要錢嗎?
陸夕從化妝間走出來,卸完妝後穿上自己衣服的她,清清爽爽笑容滿面,完全不似戲中那個賺別人眼淚的陸香寒。
這場戲完結,陸夕在《俠骨情緣》中的戲份也正式殺青。因為劇組還要快馬加鞭趕剩下的戲份,所以並沒有舉行歡送宴送陸夕離組。
可過來跟陸夕道別的人到不少,場務、打光師、群演……和一些交好的演員都湊道陸夕身邊跟陸夕合照留念。身邊的紀琮手上滿滿的都是他們送的禮物和紀念品,看的楊妍菲十分眼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