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摩挲著手中的玉佩,聲音幽遠而蒼涼:“這是我們唐家的玉佩,一共有兩塊。”
說著,皇后從自己衣服內也扯出一塊玉佩,張媽媽無聲息地過去,幫她解了下來。兩塊玉佩,驚人地相似,皇后將它們輕輕地合在一起,只聽輕微的“啪”的一聲,玉佩竟是那麼地契合,所扣之處,連最薄最鋒利的小刀似乎也插不進去。
“這是著名玉匠的手工,上面的飛鳥紋看似生動靈活,其實兩塊互為陰陽,合在一處,便可嚴絲無縫。”皇后將兩塊玉緊緊地握住,心潮澎湃。
玲瓏似有所悟:“這麼說,奴婢和皇后娘娘是……”
皇后走上前,步履已是不穩,她身子本就羸弱,去了一趟福熙宮,又在昭陽宮站立多時,早就不堪重負。玲瓏連忙伸手扶住她。
“玲瓏你還不明白麼?你是我的妹妹啊……”皇后望著玲瓏,兩行熱淚再也忍不住,順著她美麗的臉龐流到腮邊。
“妹妹!”玲瓏震驚,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有點大,我怎麼會是大齊王朝皇后的妹妹!
“當年我們唐家差點被滿門抄斬。那些近衛軍瘋了一樣地衝進來,無論男女老少,通通被關進了大牢等待處決。那是一個可怕的時刻,再也不願意去回憶。”皇后痛苦地搖頭。
“那我呢,我在哪裡?”玲瓏好奇地問。
“母親生了你才三個多月,父親還沒來得及給你取名字,只記得你乳名叫寶兒。說來也巧,該是你命大。那天你哭鬧不休,母親只得與丫環翠兒抱著你去後花園看春景。近衛軍入府,見人就抓,忠心的僕人匆匆去通知母親,求她趁著尚未被人發現,從花園的側門趕緊逃命……”皇后輕輕拭淚。
“可母親哪裡肯走。那段時間,她早就隱隱感覺不妙,心中只想著要與父親共生死。府裡的人口,統統在朝廷有登記,一個都逃不過。唯有你,出生不多久連名字都沒有,還未曾上報於戶政。於是……”
“於是就讓翠兒抱著我逃命了是嗎?”後面不用再說,玲瓏也已經猜想得到。
皇后點頭:“正是。我與母親,是先太后和大臣們苦諫才得以倖免。後來唐家平反,母親也曾四處尋找,可始終沒有音訊,沒想到,翠兒竟已經不在了。”
玲瓏訥訥地說:“僅憑一塊玉佩,皇后娘娘就斷定我是翠兒帶走的那個嬰兒?”
皇后望著她,也有些意外,這姑娘似乎並不急於攀附,難道當皇后的妹妹不好嗎?
這意外的眼神,玲瓏看懂了,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不想相認,只是覺得十分突然,更加意外,一個人要接受自己的身份,總要有個過程。
“娘娘,玲瓏從小沒有母親,對自己的身世一直都沒有過懷疑,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訴我,我其實應該是另一個人。不管這個新的身份有多麼高貴,我都會覺得惶恐。我對身邊每一個人多少年的感情,好像忽然有了變化,有點難受。”
這段話,聽起來像是玲瓏在訴說身世的揭秘,其實又何嘗不是她穿越過程中對自我不斷調整、不斷接受的艱難過程。
“我明白。玲瓏,我還是叫你玲瓏吧。給你看一件東西,你便明白了。”
皇后叫來了張媽媽,去將她收在箱底的那幅畫拿出來。這是一幅堪與莫瑤的畫像相媲美的畫作,裡面的少女栩栩如生,在鞦韆架旁笑顏如花。
玲瓏信了,徹底地信了。那畫中人,與自己長得實在太像了。
“這是……”玲瓏有點迷惑,皇后又怎會有自己的畫像?
“這是我們大姐,早在我們唐家被冤之前,她就病逝了。”
皇后這邊說著,張媽媽卻已開始拭淚。
“媽媽也見過大姐?”玲瓏問。
皇后望了一眼張媽媽:“張媽媽早年也是大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