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秉初暗暗發笑,這姑娘還是一團天真爛漫。
“二妹妹,怎麼還不同殿下道歉?‘對不住’是哪裡的規矩?這幾天嬤嬤教你的規矩呢?都忘了?你說說,哪家小娘子是你這幅模樣的……”
一聽宋岐嘮嘮叨叨的聲音,顏秉初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宋悅又要被他念叨上半天了。
“好了,好了,無妨,”一個帶笑的聲音響起,溫和,沉穩,“勤禮你也太過嚴厲了。今日是謝四郎的好日子,你可不要壞了人家的心情。”
謝四郎?顏秉初心裡一動,不自覺往洞裡挪了挪,想透過太湖石的縫隙往外看去,卻叫宋悅的背影擋住了。
趙紹看見太湖石後那片鵝黃色的衣角往裡一縮,不自覺地笑了笑,“走吧,我們也瞧瞧謝四郎去,昨兒酒就喝多了,今天興頭還是那樣高。”
又等了片刻,宋悅一把撲進來,伸手就咯吱顏秉初,“好你個沒義氣的只丟下我一人在外頭,你不知道我大哥那嘴巴?”
顏秉初躲無可躲,只好討饒道,“你剛剛也說了,我都是定了親的大姑娘了,哪裡能同你這些小娘子比。”
宋悅聽她拿先前的話堵自己,不由一滯,方才罷了。兩人微微整理了衣衫,出了假山,宋悅突然說道,“剛剛那位殿下真是和氣,比我大哥好太多了。”
顏秉初抿唇一笑,和宋岐那張嘴巴比,誰不是好太多?
“你說那是幾殿下?”
“那應該是四殿下,昭王。不久就要去封地了。”顏秉初想了想,答道。
宋悅撅了撅嘴道,“真可惜。”
顏秉初笑道,“有什麼可惜的?封地又不是吃人的,只是去兩年,還回京呢。”
況且,無論如何,政績是要拿得出的,再怎麼不希望被奪權的皇帝也不可能把皇位傳給昏庸無能的兒子。
“興元府離京城不算太遠,”顏秉初見她還是一副憂心的模樣,“就是不能回來罷了。那裡的氣候不錯。你的救命恩人不會怎麼樣的。”
宋悅替趙紹忿忿不平起來,“你說怎麼就不把我大哥哥拖到窮地方餓上兩年,讓他餓的沒勁兒說話”
顏秉初頓時失笑。
顏秉初再去國公府時,已經收拾了一處院子出來,小巧精緻的兩層樓閣,上面是顏秉初的房間,下面的一間,便充作平時的起居室。
“怎麼樣?文綺閣好不好看?”宋氏攬著她笑道,“以後就住這裡好不好?姑母的院子在東邊,前頭就是老祖宗的院子,……都挺近,有什麼事就來找姑母說,去老祖宗院子也便宜。”
顏秉初笑道,“多謝姑母了。”
顏秉初這次帶了綴幽,映月,並剛升了二等的文杏來,宋氏又撥了幾個粗使的小丫頭和婆子到文綺閣。
宋氏仔細交待了小丫頭幾句,便笑著讓顏秉初歇著,轉身走了。
顏秉初四處打量一番,便坐在紅木雕花的方桌旁。映月替她倒了一杯水,笑道:“國公府真是愛重姑娘,文綺閣這個位置可真真好。竟同老祖宗的院子在一條線上。”
綴幽則是有些憂慮,“姑娘畢竟是同國公府定了親的,在京裡也不是沒有家,就這麼住在國公府裡像什麼?”
顏秉初笑笑,還未答言,映月倒是難得伶牙俐齒,笑道,“綴幽姐姐就是愛愁心思,我今兒在大廚房搭了一把手,還聽見夫人屋裡的婆子在磕牙子,道我們姑娘好福氣,這親定的早,又是半月半月地在親家住著,這叫什麼?這叫‘養媳婦兒當閨女兒’。你說是不是好福氣?”
顏秉初忍不住笑出聲來,“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映月急道,“這是奴婢親耳聽到的,那婆子說,是燕國夫人親口對我們夫人說的。”
顏秉初擺擺手,“如今在這府裡,雖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