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壺,往盆裡倒了水,挽起袖子,取了胰子替他洗手。“有什麼人?那會不會發現是我乾的?我畢竟為了賭一口氣竟然跟在她後頭……”
謝詡眯起眼,目光從那雙拿著帕子替自己擦拭的小手上,移到了顏秉初微垂的側臉,他聽出她聲音裡的沮喪,還有,微微細小的惶恐。
他嘆了一口氣,用已經擦拭乾淨的手輕輕握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往懷中一帶,“傻卿卿,”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柔軟的發頂,“不用怕,不是你乾的,”他感到懷中人的掙扎,忙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真的。那女人不會說的,她不敢,她周圍的人也不會讓她說的。”
誰能想到那幾個人是京畿衛的人呢?這京城裡又有幾人,能將手插到京畿衛裡?
“因為我的身份?”半晌,顏秉初退出他的懷抱悶悶地問道。
“不要否認你的身份,”謝詡聞言挑起眉,“你難道一直都沒有想過這其實是一種暗示麼?”
“暗示什麼?”
顯然剛經過一劫的小妻子並不能聽懂他在說什麼,謝詡笑了笑,將她牽到桌前坐下,“先吃吧。”
顏秉初懨懨地伸出筷子,挑了挑面前的碟子,“我的身份裡,最令人矚目的就是純安郡主的身份。”
她想要答案。
“只能說是猜測,”謝詡頓了頓,“如果真心想找一個人嗣於長公主膝下,宗室子弟其實更好。皇上選擇了你,已經訂了親事的臣女,除卻長公主和福嘉公主的意願,更有他自己的意願在裡面。那個時候,昭王在封地的考核已近尾聲了。”
“你是說,”顏秉初的聲音含著小心翼翼地試探,“其實皇上暗暗屬意昭王。我已純安郡主的身份嫁給燕國公府,昭王的母家……其實是將長公主也綁上了這條船。”
謝詡笑著點點頭。
顏秉初有些訝異,“這會不會太明顯了?這等於是將昭王推上風尖浪口,變成所有人的目標”
“其實不,”謝詡忍不住呵呵一笑,“若真是你說的那樣,那昭王也不會如此輕鬆地窩在他昭王府了,我也不會在這。自從回了京,昭王府的明面上的權力已統統收回了,皇上讓他修身齊家,先娶正妃。”
“那麼暗地裡的權力增加了麼?”
謝詡怔愣,瞧見顏秉初認真的模樣,心底閃過一絲欣喜,“對,增加了。”
顏秉初不再問,若有所思地咬著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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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處小宅子裡,馮子安慢慢張開了眼睛,似乎愣了幾秒,才猛然從床上坐起身來。
“醒了?”
一個低沉的男聲讓他吃了一驚,他摸著痠痛的脖子轉過去,看見一個穿著黑衣,輪廓深刻的男子斜坐在桌邊,正端著一杯茶水,淺色的眼珠盯著他尤其發亮,讓他突然生出一種心虛之感。
那男子也沒有再說話,放下杯子,便起身去了外邊,過了半會兒,一個穿著綠衣的丫鬟拎著食盒慢慢地跟著他進了屋。
“已過了申時,你醒了就隨便吃點吧。”說著,顧自在桌邊坐下,綠衣丫鬟擺好飯菜,就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馮子安起身下床,滿腹狐疑,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你……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你希望在哪?”男子的聲音充滿諷刺,譏誚,“在某個別人的屋子裡同心上人顛鸞倒鳳?”
“你……你”馮子安漲紅了臉,他伸出手指著男子大吼道,“你不許汙衊人”
男子哼了一聲,伸手打落了面前的手指,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沒腦子的東西,那你為何跟著那個丫鬟走?”
馮子安忍住心中的怒火,扭過頭去。
“不說?”男子用指甲輕輕地彈了彈杯身,似乎充滿了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