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克敵建功以求立威揚名,見了機會,又怎肯放過?於是,他根據敵我情勢詳細謀劃後,確定破敵方法,並屢次求見袁石,要講述計劃、請求出兵。然而,他不過是個手下只有五千餘人的小小義軍首領;掌握百萬雄兵的堂堂白虎軍大帥,又怎會把他放在眼裡?袁石雖接見他兩次,卻對他計劃聽也不聽,只虛禮客套一番,便將之“請”出營去。
歐陽干將自知人微言輕,無法勸說袁石,便又思忖良策、別尋途徑;而他最終尋定的途徑,便是去錫城求見楚楚。
楚楚視陳敬龍為終身依靠,陳敬龍兵敗受困、存亡難保,楚楚自是如坐針氈、愁腸百結;而這時歐陽干將求見,欲獻破敵解圍之策,楚楚自然再顧不得以前的嫌隙不合,當然要立即接見。
那楚楚也是個有智之人,胸懷見識頗不尋常;聽歐陽干將講述計劃、權衡思忖之後,深覺可行,於是全力支援於他。——原本在土城誓師大會上曾互料互知、合力智鬥林正陽的兩人,後因陳敬龍發展前途而鬥智相攻,暗中敵對,而如今,又因陳敬龍受困勢危,終又再一次達成共識、攜力而為。
楚楚傳手諭給袁石,要求他依歐陽干將之謀而行、出兵破敵,不得再畏敵怯戰。
姽嫿郡主最得白虎城主寵溺,白虎一境之內,無人不知。她的話,大有份量,袁石可不敢不予重視;且手諭中,“不可再畏敵怯戰”這一句,著實利害,極令袁石不安,深恐不聽楚楚之言、全無表示,被她向白虎城主告一刁狀,給自己扣上個“畏敵怯戰”的罪名,到時撤職查辦算是輕的,甚至會斷送了性命,也未可知。
在楚楚施壓之下,袁石只得會集眾將,聽歐陽干將講述計策;而聽過計策之後,大半將領認為可行,尤其監軍嚴奇,欲救陳家軍之心最為迫切,當即表示:如此良計,若不施行,則必是“畏敵怯戰”無疑。
若只楚楚告狀以至白虎城主怪責,袁石或還可用“郡主不在軍前,不明雙方情勢,又非軍旅出身,不諳爭戰之法;所命實不堪行”之語搪塞免禍,但嚴奇是在軍前的,對雙方情勢十分清楚,且他從軍半生、曾為大將,絕非不諳爭戰之法,更何況,他身為監軍,既白虎城主監督軍中的耳目,有指責主帥戰心懈怠之權;他若與楚楚一同告狀,則袁石“畏敵怯戰”之罪必然背定,絕無絲毫辯解餘地。
於是,在楚楚、嚴奇雙重壓力之下,袁石無可奈何,只好把那些小心謹慎暫時收起,決定出兵,按歐陽干將計策而行。
在陳家軍困守鏞城的第八天,暗軍大營依舊出兵搦戰,而白虎軍大營一如往常,仍是閉寨而守、不肯應戰。
這情形已持續數日,暗軍見得慣了,皆不以為奇。到黃昏時分,搦戰暗軍已疲,便欲退歸營地。
就在暗族疲軍剛剛向後撤退時,忽地白虎軍營中戰鼓猛響、轅門大開,軍兵如潮,洶湧而出。
暗軍已成退勢,突見白虎軍出,大出意料之下,匆忙轉頭、勉強迎戰,哪還來得及佈陣衝擊?且暗軍搦戰一日,已然疲累,白虎軍卻是蓄勢已久,個個生龍活虎一般。以此情形對戰,勝負自不問可知。兩軍剛一接觸,暗軍立處下風,節節敗退、劣勢難轉。
更可駭者,是開戰不久,忽有兩軍斜刺兜來,自東南、東北兩方夾攻暗軍,且其兵力,竟都不少於三十萬,與正面衝出對戰的軍兵數量彷彿。原來白虎軍在大開西門出兵攻敵之時,南門、北門亦開,有軍兵同時出擊,迂迴而夾攻敵軍,且觀其兵力,竟是傾營而出、毫無保留。
於此大軍對峙之時,搦戰、應戰,正常都不過是出一部分軍兵,爭勝傷敵以求削敵兵力;如此對戰,既便有失,亦不至一敗塗地,仍可保繼續對峙的能力;豈有突然傾營而出、不遺餘力的道理?白虎軍忽地全軍盡出、全力相攻,竟是於突然之間、無明顯必勝把握之下,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