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忍無可忍,「閉嘴!我叫你閉嘴!吵死了,蠢貨。」
「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那就去吃這些蝙蝠和蛇!!」
吃那些蝙蝠和蛇不如讓她去死,一想到這蛇面板下的寄生蟲,寧桃就一個哆嗦。
「絛蟲、蛔蟲、線蟲這些蟲子誰愛吃誰吃,有病毒的!」桃桃振臂抗議,「病毒!」
眼看寧桃死皮賴臉地就是不肯起來,老頭兒終於屈服了,不耐煩地喝罵道:「起來,我說你蠢,你真蠢得無可救藥,明明是風雷雙系,卻連闢穀都做不到。」
闢穀?
寧桃腦子裡噹噹當作響,一個鯉魚打挺,立即坐起來,期待地問:「道君你要教我闢穀嗎?」
「教你闢穀?別說得這麼好聽,我只是不想少個侍奉我的奴隸。」雖然這麼說,老頭兒還是丟了塊石頭,正中桃桃膝蓋。
「坐下!」
寧桃揉了揉膝蓋,乾巴巴地反駁:「其實,其實我也不蠢的。」
「好啊,那你就去做,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蠢得無可救藥。」
「要是你死了那正好!反正我也厭倦了你這個蠢貨!」
……
這個世界的「闢穀」就是靠吸納靈氣,運轉靈力來提供每天的活動所需要的能量。
和老頭兒學了闢穀之後,寧桃終於感覺好受了不少,丹田裡有靈氣運轉,飽滿,暖洋洋的,令人饜足,不再像之前那樣,餓得她前胸貼後背。心情大好的寧桃看著老頭兒都覺得可愛了不少。
或許是真怕她餓死了,老頭兒出乎意料地今天沒再支使她,桃桃一個人蹲在巖壁前,順著巖壁去摘巖壁上黃色的不知名的小花。
這些黃花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巖縫中卻還開得很燦爛。
接下來這幾天,寧桃開始試著用石頭壘出個桌子,椅子,又壘出張床,枕頭,並且還在枕頭邊上擺了朵黃色的小花。
老頭兒對她這行為表示不屑一顧。
寧桃本來都已經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安詳幸福地躺了下來。聽到老頭兒的冷嘲熱諷,又一屁股坐起來,認真且一本正經地說:「生活要有儀式感。」
「要知道,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還有詩與遠方。」
對於她的雞湯,老頭兒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作為回應。
幫老頭兒梳了這幾天頭髮之後,再之後幾天,寧桃興致勃勃地對老頭兒的鬍子發動了攻勢。
一邊梳,一邊繼續哼歌。
從那些抖音神曲,一直唱到了《紅日》,這可是她的經典保留曲目。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
老頭兒本來是沉默的,後來突然出聲:「唱的什麼?」
桃桃替這白花花的鬍子編了個精緻的小麻花辮:「這叫《紅日》。」
老頭兒斷然命令道:「再唱一遍。」
寧桃勤勤懇懇地繼續編小辮子,一邊編,一邊唱。
「一生之中兜兜轉轉哪會看清楚,彷徨時我也試過,獨坐一角像是沒協助
在某年那幼小的我,跌倒過幾多幾多落淚在雨夜滂沱」
老頭兒沉默地聽了一遍之後,又突然像是被激怒,哈哈大笑。
「哈哈哈,唱得好,唱得好,這詞寫得好!」
「但這世上,是黑白不辨,是是非不分,就算母親也能對自己兒子下手,就算兄弟也能親手殺了自己哥哥,就算至交好友,也能為利反目成仇。律法算什麼?是對弱者的踐踏,對權貴的庇護。卑賤者,辛勤半生被欺辱被冷眼,出生高貴者,就算蠢鈍如豬都有資格傲慢輕視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