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過去,而是選擇了另一個方向,朝地勢更高的禪寺走。
石階上的雪為了方便上山的人攀爬,都已經早早清掃乾淨。
山間的積雪卻還是這兩日降下來的樣子,沒有消融。
走這個方向去禪寺的人少,山間枝葉茂密,擋住日光,更顯冷寂。
陳松意揹著傘,在安靜的山道上行走著,忽然聽到從下方傳來疾馳的馬蹄聲。
在雪剛停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出來跑馬的,肯定是京中的勳貴子弟。
他們有著祖蔭,大多數按部就班等著承襲爵位,既不用修身入學,也不用為前程奔波。
這群人每日的消遣大概就是四處跑馬、打球、找樂子。
風珉雖然是他們當中的異類,但也是京城這些紈絝子弟中的第一人。
陳松意想到他離開京城這麼久,這些勳貴子弟群龍無首,應該能找的樂子都少了很多。
難怪會雪一停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來。
她原本沒有在意這馬蹄聲。
因為另一個方向是馬場,沒有人會在這條山道上跟這匹疾馳而來的駿馬相撞。
然而,後面的幾道馬蹄聲追上來,隱隱伴隨著焦急慌亂的呼喊:“少爺——!少爺!”
“快讓那該死的馬停下啊!少爺!”
陳松意停住腳步。
她站在這個位置,伸手撥開枝葉,往下方看去。
只見一匹馬瘋了似的跑過來,它長得很像風珉的“踏雪”。
而地上拖著一人,他一腳被纏在馬蹬上,似乎卡住了,想掙脫卻在高速的拖行中顛簸,沒有辦法自救。
他被一路拖行著,帶起地上的積雪。
如果不是冬天的衣服厚,被這樣拖下來,他應該已經遍體鱗傷。
指尖停留在枝葉上,陳松意又調轉目光,朝著後面追來的人看去。
只見追來的是兩個年紀跟地上這人差不多的隨從,還有一個年輕公子。
他們是真的著急,可惜控馬的能力並不怎麼樣。
既追不上前方瘋跑的那匹馬,手邊也沒有可以射殺馬匹的弓箭。
“該死!”
次輔家的公子騎在馬上,壓低了身體,催動著自己的馬向著前方追去。
隨著鄉試放榜,許多準備明年春天下場的世家子弟也都進了京。
他本來在國子監,因為爹是次輔,被拉進了這些世家子弟的圈子裡。
今日放晴,他同他們一起來城南跑馬。
結果以穎國公之子為首的這群紈絝也來了。
在風珉離開京城以後,這群傢伙就變成了以穎國公家的徐二為馬首是瞻。
今天兩撥人在半路上撞上,因為一點小事吵了起來。
他那堂弟這些天跟這些世家子弟混熟了,自覺有了倚仗,就開始發飄。
他跟穎國公家的這二愣子有些過節,在雙方吵架的時候猛的抽了個冷,一鞭子抽在了徐二的馬臀上。
鞭子一響,徐二的馬就像瘋了一樣,一撅蹄子就往前衝。
徐二吵架正佔上風,一下子沒預料到這變故,整個人一歪就被馬從背上顛了下來,一腳還掛在馬蹬上。
見闖了禍,他的堂弟也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