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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表現出來的性格,方才她確實猶豫得太短、答應得太快。

眼前這年輕的王者是天生的領袖,明明應當已經習慣提出邀請,就會有人為他赴湯蹈火——

邊關的將士如此,她第二世的父兄如此,她自然也是如此。

——可他還是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儘管意外,陳松意還是慢慢地說出了自己準備好的說辭:“我看貴人第一眼,就知道貴人身上牽繫著天下萬民的性命,您要做的事,自然是很重要的。我活到這個歲數,已經沒什麼可求,既是貴人開口,我就必定會應。”

她的話音落下,回春堂就到了。

而坐在馬車裡的厲王殿下沒有想到會從她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

雖然她的語氣是平靜的,但其中蘊含的東西之熾烈,卻不遜於他麾下天罡衛的赤膽忠心。

他輕輕地眨了一下眼,才從那種被震撼的凝固中脫身出來,覺得道謝在這時候似乎也不合適,於是頷首道:“我明白了——到了。”

當那位年輕的貴人走進回春堂的時候,溫大夫幾乎以為自己沉浸醫書,忘了時辰。

否則怎麼會感覺面前的人才離開不久,就又回來了。

“溫大夫!”少掌櫃提醒他,然後先迎了上去。

溫大夫也放下了醫書,來到幾人面前。

在少掌櫃與這位貴人說話的時候,溫大夫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後那位老婦人身上。

因為她跟這對主從的氣質看起來太不搭,所以溫大夫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察覺到溫大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陳松意卻並不擔心他看破自己的偽裝易容。

只聽厲王殿下同少掌櫃說了兩句話,然後一行人就朝二樓去。

少掌櫃想帶路,溫大夫卻道:“我去吧。”

儘管聽這位貴人的話,他這次是請了位有些神異的老夫人來給病人看一看,可作為接管了病人的大夫,秉承負責的心,溫大夫也覺得自己應該在場。

少掌櫃如釋重負:“行,您去吧。”

在貴人面前怪有壓力的,他退位讓賢。

雨勢轉小的雨聲中,陳松意踏上了樓梯。

中午在回春堂遇到他們的時候,厲王跟溫大夫正是從二樓下來。

現在,她終於也有機會一見二樓的病人。

四人一進去,就見到守在裡面的兩名天罡衛。

兩個青年立刻行禮,然後看著殿下帶人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見到躺在榻上的人第一眼,陳松意就不由得腳下一頓。

她經歷過戰事,也經歷過圍城,見過各種傷勢,也見過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百姓。

可他們當中沒有哪一個像榻上躺著的人一樣,從裡到外都是千瘡百孔。

明明正直壯年,身形卻消瘦佝僂得像個行將就木的老者。

蕭應離也停住腳步,對她說道:“這是楊副將。”

榻上,看著像在昏睡的人聽見他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對焦,他找到了厲王,嘴唇艱難地動了動。

陳松意讀出了他的唇語,看出他是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