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暫時就這樣了。晚上也只能讓他睡沙發,萬一吐起來,地板好清洗一些。要是把床給弄髒,那就麻煩了。
陸以陌拿著毛巾去晾起來,先給自己洗個澡。她其實沒什麼工作,不過是不想留在那邊過夜打擾夫妻兩的甜蜜時光而已。
回到客廳裡,左岸嘴裡還在含含糊糊地嘟囔著,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她想,他應該是在跟楚悠說話吧。楚悠也真是,怎麼就捨得這麼抽身而去。在陸以陌看來,兩個人感情這樣好,就沒有什麼坎坷過不下去。不過,人與人到底是不同的。
看看牆上的鐘,時間也不早了。陸以陌拿了厚毯子給左岸蓋上,免得他夜裡凍壞了。調整好枕頭的高度,讓他躺得舒服一些。
睡著了的左岸依然是眉頭緊鎖,可見有多麼不開心。然而,她也幫不上忙,只能靠他自己了。這傷在身體上,醫生可以幫忙。這傷在心裡,能靠的只有自己了。
深深地呼一口氣,陸以陌正要站起來,突然左岸像是夢到了什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又突然覺得不夠似的鬆開她的手,改成一把抱住她!
“不要走……”她聽到,他反反覆覆地說著這三個字,帶著深深的哀求。
陸以陌掙扎不開,只得僵了身體。聽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心裡也跟壓了一座山似的,眼眶也不知不覺溼潤了。離開的那個不知道瀟灑與否,留下的這個卻是絕對的傷心欲絕。錯錯對對已經無從去追究,只希望能夠早日的放下,然後面對新的生活。
陸以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摟住她的手臂猛地收緊了。
左岸的臉埋在他的頸間,壓抑地哭著。幾乎沒有聲音,只是身體抖得厲害,她頸間的面板讓灼熱的液體給燙到了。就連在昏醉的情況下,他依然記著他是個男人,不能隨便流淚!
緩緩地閉上眼,陸以陌說服自己放鬆身體,這種時候只要把他當孩子就好了。一個孩子撲在你懷裡哭,沒有什麼值得尷尬的。
冬日的夜裡,同樣受了創傷的兩個人靠在一起,彼此的溫度傳遞到對方的心裡,或許能夠讓傷痛減輕那麼一點。我們的左手溫暖不了自己的右手,只有兩個人靠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夠互相取暖。
左岸過了一會就鬆開了手,嘴裡咕噥些什麼也聽不清。眉頭仍皺著,卻沒剛才那麼糾結了。
陸以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急忙站起來,替他掖好被子。
回到臥室,陸以陌躺在床上,將枕頭壓在眼睛上面。心裡很疼,卻並沒有流淚。有的時候太疼太疼了,我們根本哭不出來。
夜漫長,夜無眠。
一夜沒睡好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起來頭疼欲裂。陸以陌在被子裡翻滾著,痛苦得不想睜開眼睛。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就是失眠!她最近經常傻傻地想,要是自己可以做一個無心無肺的人就好了,至少不用擔心失眠的困擾!
因為還要上班,陸以陌撐著起了床。沙發上,左岸仍睡著,但睡得不太安穩。看他眉頭皺得很深,明顯是酒醉後的痛苦折磨著。
陸以陌怔怔地站了一會,嘆了一口氣,進浴室洗漱去了。熱水洗臉之後,感覺好了一些,可是腦袋仍是一抽一抽地疼。她想請假,可真請假了躺在床上,只怕仍是睡不著。
收拾完自己,又簡單地做了早餐,陸以陌考慮著要不要叫醒左岸。他昨晚醉得那麼厲害,就算醒了,恐怕也沒辦法去上班。思考再三,還是沒有把他喊醒。
出門前,陸以陌又猶豫了。最後,還是轉回去把他推醒了。“左岸,醒醒,醒醒!”
左岸哼哼一聲,一把抱住她,咕噥了一句:“老婆,我頭疼!”聲音裡,明顯有撒嬌的味道。
陸以陌僵著身體,簡直哭笑不得。不過跟一個醉鬼,還有什麼好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