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妹妹,你的胃口竟這麼差?”徐美人不敢置信,印象中莫瑤從懷孕起,就不曾有什麼嚴重的害喜,這都快七個月了,完全不可能重新害喜,太奇怪了。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呢。早先還說這胎懷得甚好,能吃能睡的,也不折騰人。哪知離臨盆漸近,反而嬌嫩起來。”
“御醫怎麼說?”
“儲御醫一直幫我瞧著。他說,也許是天氣漸熱的緣故,孕婦原本就比旁人更容易燥熱不安,所以越發懶怠呢。”
“容華你就這麼相信儲御醫?”徐美人倒像欲言又止。
“徐姐姐似乎話裡有話,莫非知道些什麼內情?”莫瑤知道徐美人訊息靈通,也是不出門便知八卦事的人物。
誰知她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什麼內情,只是從常情推測罷了。儲御醫太過年輕,又能見過幾個孕婦了。何況兼聽則明,容華也不妨再瞧瞧其他幾位老辣的御醫,聽聽他們有何建議,再下決斷也不遲。”
“徐姐姐的話是極有道理的。只是儲御醫替我瞧病,時間也長了,一直穩妥。咱用人,也是取個用人不疑的道理。如果稍有點疑難,就去瞧別的大夫,擔心儲御醫心裡多少也會有些想法吧。”
“容華想得周到。”徐美人點點頭,接過玲瓏遞過來的小點心,拿了一塊給莫瑤,莫瑤卻拒絕了,說自己沒胃口。
徐美人又接著道:“所以這些人也待你盡心。人對人,也都是講個彼此信任。”
“也不瞞你說,還有一層意思。之前我什麼樣,你也是一直瞧在眼裡的,當年我受的那些苦,難說是不是御醫也有責任……”
話音未落,徐美人就一聲冷笑:“沒有‘難說’二字,擺明了就是有責任。縱然不火上澆油,起碼也見死不救。”
“那些時候,只有你和鄧良人沒嫌棄我,與我親厚。”提起鄧良人,二人皆紅了眼眶,“再跟姐姐說個一直壓在我心裡的事兒。”
徐美人看著她,未言語,眼神裡卻是不解,等待答案的不解。
“儲御醫也並不是誰去御醫院特意栽培的。那天我在惠淑儀那兒發病,御醫們全都去伺候當時雅容華的龍胎了,惠淑儀的宮人沒法子,才把當時還在藥房打雜的儲御醫給拉來了。也算機緣巧合,他竟治好了我多年未愈的怪病。姐姐是不是覺得也很奇怪?”
“是,無論他再博學,醫學這個行當,終究到最後還是拼的經驗。何以他就能把那些老資格的御醫都治不好的病給除了,必有原因。”
“因為他沒有根基,也沒有顧慮。他是突然被推到這個位置,還沒來得及被後宮的人納入什麼是非。很多時候,並不是御醫們沒有能力,不會治和不敢治,是兩回事。”
一番話說得徐美人頻頻點頭:“看來容華經歷的磨難,倒是寶貴的財富,反而讓你活得更明瞭透徹,也更懂得這些秘而不宣的規則了。適才你說的心事,莫非就與這個有關?”
“正是。儲御醫號了脈,便想看看我之前的診治記錄。”
“嗯,這也是御醫必經的程式。”
“可是,御醫院所有關於我之前發病的診治記錄,都消失了。”
徐美人驚訝地輕呼了一聲:“啊……”
“姐姐是否覺得太不可思議?”
“這是有人在刻意地針對你啊。”徐美人不敢相信。
莫瑤輕輕地點點頭:“是的,姐姐說得沒錯。所以這宮裡有人從數年前就開始加害於我,而我卻不知道是誰。”
“雖說後宮之爭,長年心知肚明,真正落到自己身邊,還是難免心驚肉跳。”徐美人想起這些年身邊的人事變遷,依然心有餘悸。
莫瑤又何嘗不是。“這次誤打誤撞,叫了個小藥官來醫治,才有了這番起死回生。如果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