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換算成年日
那麼
夏炎得出了結論:
“彼岸的一天,等同於我們的一年。
彼岸的兩個小時,等同於我們的一個月。”
“唔”
“我記得嫣然嫂嫂曾經提過那位九先生,一到九月他會憑空消失,而九月之後才會出現。
這位九先生有古怪,是必然的。
如果如果他是彼岸的人,
那麼,就相當於他每天在下午六點鐘開始進入我們的世界,然後十二點離開而這剛好是睡前的時間。”
“邏輯通暢,剛好對上這就是所謂的玩遊戲麼?”
“把我們當遊戲玩,好有趣啊。”
夏炎捏緊拳頭,餘光微瞥之間,督見了兩鬢垂下的白髮,他緩緩閉眼。
夢境裡,他會再度遇到那位橫亙天地的巨大白影,那世間萬物皆如流水,淹溺過一切存在,唯那巨影縹緲扭曲,長存不變。
“白閻羅”
“你究竟是誰?”
“我究竟是誰?”
一聲輕輕的自喃。
夏炎再度墜入了夢境。
他宛如在跌落無底深淵。
軀體開始失重、下沉,
最終落定在了那巨大的白影前。
天地靜寂,萬物如已死去,就連粒子塵埃都不復存在,更勿用去說滿天星辰
白影越發清晰,而他卻越發暗淡。
白髮越多,他越暗淡
若是有一天滿頭白髮了,他會否就從世間消失呢?
少年和白影,宛如螻蟻和星空。
可即便如此只是短短數月的時間,這螻蟻卻已經擁有了強大的心性。
他靜靜地等著時間過去,等著大夢醒來。
若是過了許久,又若是過了片刻。
寧和宮寢宮內,夏炎的眼睛動了動,然後睜開了,露出彷如沒有做過噩夢、只是稍稍打盹的平靜。
想數月之前,他還會滿頭大汗地驚醒,然後茫然許久才回復平靜,可此時卻已經無動於衷了。
不,這不是無動於衷。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白閻羅的可怕,清楚神鬼的可怕
可是,他已擁有了端坐於任何棋盤前,與任何存在博弈的心。
哪怕看不清棋盤,看不清規則,看不清博弈,看不清敵人
但他,
已然坐下。
已然睜眼。
已然看向對面。
對面是彼岸也好,是神鬼也好,是什麼都好。
世上之人,最缺的豈不是去面對的勇氣?
或許便是面對一點挫折,一點失敗,一點低谷,就會怨天尤人,自暴自棄,更勿用去說去面對自己從未想過的存在了,面對那天地將傾,再無希望,甚至不知方向在何處的遠方。
但是
夏炎,已然坐下,已然面對。
神色不變,此謂神勇。
白天,夏炎因為無法繼續“修煉”的緣故,各方部下也沒有什麼大進展的緣故,而繼續與皇后一同批閱奏摺。
他發現,只要開始批閱奏摺這時間過得那是飛快。
一轉眼,天就會黑了。
而奏摺還有一大堆。
前線倒是傳來了不少捷訊,大抵都是山南潰敗的資訊。
顯然,這位山南王造反的事已經開始趨於平緩了。
可夏炎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
封測倒計時,還有一天。
天眼所能看到的“彼岸”資訊又多了不少。
譬如置頂的一條:
【任何人都可以是符籙師——十八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