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眸子中悽然的神色,讓人不起惻隱之心也難。
盧雪澤不自然的應了一聲,道:“你醒來多久了?”
“也有半天了。”盧修坐到床沿上:“大哥,我沒有想到你居然對我也如此用心計。你的心思我明白,怕我涉險。但是你讓我睡了幾天,卻讓我死了一半了。”
盧雪澤平靜的說:“枯木尚可逢春,你年紀還青。若說死,也是我先死的好。”
盧修咬了咬嘴唇,道:“大哥你與韓逸洲失蹤真的沒有關係麼?楊翰林失蹤的夜晚,你又在哪裡?”
盧雪澤直視他答道:“沒有關係。不過,我想他的事情經過昨夜的大火也可了結。我出門之前,把翰林院事情交託給一個可信賴之人。我不信韓逸洲會死。”
盧修憤然的打斷他:“大哥!難道我不是你可信賴之人?你知道逸洲對我……”
盧雪澤也不生氣,走到盧修面前,說:“ 二弟,都是我不好,你要怪我也是應當的。我為了盧家的前途,不可以讓你和我一般去冒險。但說可以信賴,我以為你斷然沒有孤身營救韓逸洲的能力。你書生意氣,優柔寡斷,沒有武功,還有致命的弱點:你心裡只有他。所以,即使我隨你去,你能嗎?”他的語氣開始還算平和,到後來竟然非常嚴厲了。
盧修許久沒有說話,站起來推開大門,盧四竟然站在門口。盧修問:“怎麼啦?”
盧四稟告:“二老爺病好些了?老爺,方才……”
盧修一把扯住他:“翰林院中怎麼樣了?給我備車,我現在就要去!”
盧四連忙躬身說:“二老爺別急。剛才門房得到的訊息,翰林院中的韓大人得救了。只是燒死了另外一位翰林,到底是誰,小的們還沒有打聽詳細。”
盧修跌跌撞撞的往院子外走,盧雪澤叫住他:“二弟,現在你還去做什麼?我家已經受了牽連,禁軍守門,你也不是隨意可以出入的。”
盧修回頭看了看盧雪澤,眼睛發紅,端麗的面孔上沒有怨恨,只有哀傷。盧雪澤淡淡的看著他,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落花吹過,盧雪澤淡然的說:“二弟,你若恨我,就記住這次的事兒,絕不要原諒我。你以後勝過了我,這家就是你的,什麼都可以在你的掌握之中。”
盧修沉默著,推開盧雪澤,向後花園走去。盧雪澤對弟弟的背影,才勉強一笑。盧四在邊上看了,覺得這也算是主人二十多年來最難堪的一個笑容了。
盧雪澤問:“你剛才要回什麼話?”
盧四輕聲說:“聽說,翰林院裡面大火燒掉了韓修撰的蘭館。趙樂魚編修受了傷,韓修撰沒什麼大礙。現在,家門口有人求見。”
盧雪澤皺眉:“這種時候,我家還有什麼人來訪?”
“徐孔孟大人。他奉太后懿旨而來,禁軍也無可奈何。老爺,見還是不見?”
盧雪澤沉吟片刻,說:“快請。請他來籮月松風廳見我。”
徐孔孟一身湖綠緞子春衫。帽子,扇墜子,衣帶都配有同種光澤的碧玉裝飾,風流滿身,顧影自憐。盧雪澤想來,現在翰林院中除了徐孔孟,沒有一個不傷心,不狼狽的,倒虧得這個人,還能春風得意。
“徐賢弟,這兩天來天翻地覆,難為你還是逍遙。”他笑了笑說。
“我直接從太后那裡來。天翻地覆的事兒,我沒聽說。只是今天出宮時候,都說韓逸洲修撰得救了?”
盧雪澤苦笑:韓逸洲得救?他二弟傷心,他盧雪澤受牽連,東方諧下獄,燒死一個,重傷一個,內宮訊息如此閉塞?還是徐孔孟本來就沒有心肝。
他自知憔悴,疲憊至極。只是安靜的聽徐孔孟訴說來意。
“學士這裡的禁軍,不過擺擺樣子。大人也不必擔憂,皇上那裡暫且不說。太后已經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