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落淚呢?”
無奈的笑容掛在臉上,可惜背對的子妤無法看見,唐虞的聲音帶著兩分熟悉的冰冷:“若是我好言相勸,她說不定會更加誤會。現在她或許會被我的態度傷了自尊,但也比心存不切實際的幻想要好。”說完抬眼看了前頭掛著兩個橘紅色燈籠的花家班,只聽得一陣陣喧囂從裡面透出來,回頭又看了看花子妤,這才轉身直接繞著側門而去了。
不由得停住腳步,看著唐虞背影漸行漸遠,子妤恍然間覺得,這個男子本性還是涼薄的吧。不管茗月媽是否可憐,不管他是否不喜被人當做藉口,那樣轉身拂袖而去,也只是本性使然而已。他看的透徹,知道若好言相告恐怕會真的引來茗月媽的其它誤會,如此。。。。。。也算是斷了個不必要的可能而已,並不能算他錯。可為什麼,自己就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他呢?
甩甩頭,把腦中的胡思亂想丟擲去,子妤轉頭朝著弟弟招招手,臉上露出一抹亮眼的笑意,襯著背後的熱鬧喧譁,笑容讓人不禁被一抹輕柔所觸動:“子紓快些,咱們還能瞅一眼前院的演出。”
子紓甩著小胖腿兒跑過來,一把挽住姐姐的手臂,探頭探腦的往裡瞅:“咱們悄悄從正院兒進去,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沒關係。”子妤瞧著此時正好來了幾個騎馬的公子哥兒,門口迎接的小廝正好上前去接了,空出來沒人攔住,便拉了子紓矮著身子往裡鑽了去。
繞過一方兩人高的仙人迎客雕花木屏風,戲班前場的喧鬧之聲便豁然而至,只消一眼,花家姐弟就被這繁花似錦的景象給震住了。
當中一方半人高的戲臺子,兩個身穿錦緞花裙的戲娘正捏著唱腔“依依呀呀”,正是一出討喜的《思狐》。兩女飾演的玉面狐狸端的是媚態橫生,眉眼中流露出的風情彷彿一汩汩看得見的流水,直接沁入人心。
臺下圍攏而開是一圈圈海棠福壽雕花八仙桌,桌上坐著各色客人,有鄉間士紳,也有風liu名仕,其間陣陣酒香飄散而出,混合著各色菜餚的誘人滋味兒,把此地勾勒的彷彿人間仙境一般,讓人置身其中,絲毫無煩惱憂傷可言。
顯而易見,這娛樂場所放在任何一個時空都是這樣的,關上門,就算天塌下來也無法影響他們喝酒作樂的心情。
子紓看得是臺下各色客人的熱鬧,子妤則是看得臺上戲伶的演出。
那種優雅入骨,恍若天成的水磨腔調,那種傅粉紅唇,豔若桃李的行頭裝扮。。。。。。無一不觸動著子妤心中對戲曲的那種強烈喜歡,好像周圍的喧鬧已經置若罔聞,只留下一曲柔軟華音猶然在耳。
此時樂音嘎然而止,臺下讓小廝送上打賞的公子哥兒們絡繹不絕,兩個戲娘也朝著戲臺四方一一福禮謝賞,讓子紓舔舔嘴巴,看著堆滿銅錢碎銀的猩紅托盤眼饞不已:“家姐,你說咱們將來能站在臺上演出麼?”
“演出是一定的,但不是在這兒。”子妤清然一笑,笑裡有些複雜的神情。
這些戲伶的演出精彩卓絕,水準之高讓人聞之如飲甘醇烈酒,回味無窮。但這些客人卻顯然落了下品,吃著酒菜看戲,不過圖個樂子罷了,誰又會真正細細品看?
在子妤看來,這樣的客人是不值得稱其為觀眾的,也是不值得自己為他們演出的。她真正向往的,是在一群懂戲,或視戲曲為真正藝術的人面前表演,那樣,才是對自己,對戲曲的尊重。
可身為花家班戲伶,恐怕總有一天要站在這個舞臺上,隱去心中不悅才能歷練昇華吧。
子紓好像看懂了姐姐笑容背後的那一絲無奈,指了指三樓的包廂:“家姐,咱們要演,就在上面演。”
點點頭,子妤看了看三樓頂顯得有些清靜的包廂,裡面偶爾傳出一兩聲隱約的唱段,沒有喧囂熱鬧,雖然也是陪酒作樂,卻多了兩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