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真?”子妤終於來了一絲興致,眉目放光地問。
得意地點點頭,阿滿伸出五根指頭一一算來:“至少咱們得隨著四師姐去伺候左右,這妝面,戲服,吃食,茶水,哪一樣能假於人手!咱們自然要寸步不離的。”
子妤這下可放心,想到止卿和弟弟,又問:“那止卿他們呢?也能去嗎?”
阿滿也湊到窗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頭笑笑:“你以為班主幹嘛找這些個小弟子跟來?自然是要從小就培養他們。這培養嘛,見見世面,免得以後登臺怯場則是最重要的,那當然得跟去啦!”
“原來如此。”子妤才明白了為什麼連紅衫兒都會一併入宮,原來是因為花夷要從小讓他們習慣這樣的大場面。看來子紓也頗受器重,能與紅衫兒止卿這些一流的低階弟子一併讓花夷入眼,已是不易。
阿滿鋪了床,向著子妤招手:“行了,早上起的太早,大家都睡回籠覺去了,咱們也休息休息,等會兒午膳的時候還有好些準備工作要做呢。”
子妤卻有些睡不著,開啟門:“阿滿姐,你休息,我去找止卿和弟弟說會兒話。”說著悄悄關了門,往隔壁房而去。
卷一 那時花開 章四十六 師姐青歌
這三天倒也過得極快,眼看明兒個就是萬壽節了,常樂宮的氣氛也隨之逐漸緊張了起來。
雜耍藝人們佔了中庭的大院子,幾乎沒日沒夜的練習著,生怕到了正式場合掉碗或者掉杆兒什麼的。三家戲班的院子倒是大門緊閉,不過“依依呀呀”之聲除了一日三餐和後半夜打更之外,就從來沒斷過,看得出大家都絲毫沒有鬆懈地在進行最後的演練。
這期間,花夷幾乎都在外頭奔走,除了打點內務府的各種關係,又拜託馮爺給膳房那兒送了些好處,讓他們給花家班送來的吃食格外小心些,免得讓戲伶吃壞肚子等等,總之忙的不可開交。
反觀子妤,每日練功吊嗓子,這幾日到過的異常輕鬆舒服。畢竟塞雁兒日日和金盞兒磨合細節,也沒什麼需要她伺候的,有阿滿一個也足夠了。
用過晚膳,子妤照例裹緊棉衣到了止卿和子紓的屋子裡吃茶說話,一進門,看到紅衫兒也在,身邊還坐了另外一個得了班主欽點跟來的女弟子,名喚青歌兒。
青歌已經十三,翻了年就快滿十四歲了,天資聰慧,嗓音清亮,剛升了六等戲伶,約莫再練上一年就能去戲班的前院登臺了。她容貌生的很是秀氣,細眉細眼,紅唇一點,尖尖的下巴頗有些見猶憐,身姿也纖弱綽約,扮起閨秀青衣來很是合適,暗中被稱為大師姐金盞兒的接班人。
同樣身為花夷的親傳弟子,與紅衫兒的倨傲囂張很不一樣,這青歌兒性子顯得溫和有度。來時,因她陪著金盞兒坐在另一輛攆車裡,與花家姐弟和止卿沒什麼交流。但這幾日相處下來,大家都熟悉了不少,這青歌兒也時常過來吃茶說話,打發閒散時間。紅衫兒好像挺巴結這個小師姐,也時常隨了一併過來。
“家姐,你快過來坐,青歌兒師姐在講那薄侯千金之事呢。”子紓揮了揮小胖手,白白圓圓的臉上透出憨甜的笑意。一旁的止卿也順手斟了杯熱茶遞給子妤:“給,加了你喜歡的幹桂花。”
“多謝。”子妤朝止卿一笑,轉而看向青歌兒,卻發現她盯著自己和止卿看了又看,水眸微垂,眼底似有半點難以言喻的情緒波動。
“青歌兒姐”,紅衫兒斜斜瞥了一眼花子妤,見身旁的青歌兒不說話了,用手碰了碰:“你剛剛說薄侯的千金得了癆病,可是真的?”
青歌兒這才收回不自然的眼神,淺笑輕吟道:“都說一如侯門深似海。那薄侯的二夫人劉氏名喚桂枝兒,當年可是名震江南的戲曲名伶呢,藝名小金雀兒。秦淮河畔有誰不曾聽過她的一曲《恨鎖情》。只是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