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說教的李文琦倒是個好相貌,彎彎的柳眉,大大的杏眼,紅唇微豐,此時正一臉的怒氣:“你也自稱奴婢了,那就是說我們才是主子。我要住這間挨著玉蘭樹的房怎麼礙著你了?知道我是兵部侍郎家的嫡長女還敢如此怠慢,回頭我告訴父親,讓他。。。。。。”
“讓他怎麼?”宏嬤嬤冷冷一笑,“讓他領兵入宮來砍了我這老婆子的頭?只要他敢,老婆子就在這兒等著又如何?”話鋒一轉,笑容收斂,表情變得很是不屑:“主子?你一個秀女而已,也敢自稱主子?尊敬你,自然喚你一聲李姑娘,不然,哪天和我們一樣淪為宮女,還不是奴婢一個。你倒是想當主子,那就好好學學這宮裡的規矩,到時候大選表現的好些,爭取被皇上或者是哪個貴人點了去。那時候,才算是真正的主子呢。”
“你。。。。。。”李文琦一看就是養在閨中的嬌客,哪裡能說得過這些人精似的宮中老嬤嬤,被氣得淚花包在眼眶裡,看著看著就滾落了下來,卻一句話也對不上。
“好了,姑娘若真想住這間屋子,就和原本安排在這間屋子的。。。。。。”宏嬤嬤教訓了這李文琦一通,此時總算放軟了些語氣,拿了手裡的一張冊子翻看著,半晌才找到了原本安排住這屋的秀女名字,唸了出來:“恩,是花家班的花子妤,花姑娘若願意,你才能換。”
“是我麼?”
子妤聽見唸到自己的名字,那“花姑娘”三個字讓自己惡寒了一下,趕緊從看熱鬧的人群中站了出來:“嬤嬤,我就是花子妤。”
“嗯。”那嬤嬤看著花子妤規規矩矩地垂首站立在自己面前,表情動作都相當得體,滿意地點了點頭:“花姑娘,這位李姑娘說想住這屋,你願意換嗎?”
抬頭看看那碩大的玉蘭花,子妤又看了一眼那滿臉通紅的李姑娘,臉上浮起一抹柔和的微笑來。
大家都以為花子妤會點頭的時候,她卻開口道:“我素來喜涼,這玉蘭樹下正好沒那麼熱。若此時並非夏季,換換倒也無所謂。可眼看著天氣就要熱起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願意換。”
“你。。。。。。”這李姑娘伸出手,指著子妤道:“你不過是個戲班的戲娘,也敢拿喬?”
“李姑娘,你說話放尊重些。”宏嬤嬤皺著眉,語氣愈發地嚴厲起來:“進了敏秀宮,就都是待選的秀女。花姑娘來自於戲班又如何,她和你有什麼分別嗎?再說,花家班是宮制戲班,能成為待選秀女的至少都是入了等在內務府記名的戲娘。說起來早就算是宮裡的人了,比你可資格老了不少。別說嬤嬤我沒提醒你,若有一天她成了主子,你反過來倒是要給別人賠小心才是。”
被連番的嚴詞厲語攻擊下來,這李文琦已經沒了剛來時的那種高高在上,對這位宏嬤嬤她不敢再說什麼,便把剛才所受的氣全然算在了花子妤的身上,杏眼圓瞪,咬著唇狠狠地道:“我倒要看看,是我這個二品大員的嫡長女能做主子,還是你這個戲班的小戲娘能成主子。到時候若你落在我手裡,我要千百倍地把今日之恥討回來”說完,重重地一拂袖,轉身便進了院子裡當中的那間本該她住的屋。
。。。。。。
先前的這段小插曲並未影響秀女們各自的心情。大家分別按照安排各自住進了不同的屋子。畢竟要在這院子裡待上一兩個月,女孩子們都開啟包袱,開始佈置起來。
屋子不大,僅供放下一張三尺的床和一個二門的櫃子,另外屋角有個梳妝檯和梳洗架子。梳妝檯上鑲了銅鏡,左右各有兩個扁長的抽屜。子妤把包袱裡的首飾拿出來,用了銅鎖鎖好放在抽屜裡,再檢查了一下被褥枕頭,發現雖然不是全新的,但至少聞著味道很是乾淨。拉開櫃門,看到裡面放置了一套和身上一樣淺粉的宮裳,另外還有兩套粉藍色的,式樣和繡花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