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唐虞眼中閃著的光彩,有些心疼,又有些為他發自內心的高興:“若你真的完成了,這絕對足以載入本朝戲曲的史冊”
“我腦子裡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卻找不到人可以商量。”唐虞說著,表情裡已經有了幾分把握:“正好你也在這十位戲伶裡,我也安心了幾分。”
“你讓我想一些適合自己來演的新戲還成,十個戲伶呢,要一個能讓十個戲伶都能參與的新戲,對我來說可就難了點。”子妤攤攤手,直言自己無能為力。
“我都說了,我已有想法。而我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援”唐虞看了一眼,偌大的排練大殿中並無其他人在,便藉著衣袖的掩蓋,伸手輕輕握住了子妤的。
“放心,我會做好你背後的女人的。”子妤清朗地笑了笑,輕輕回握了一下唐虞,兩人這才默契地各自放開手。
唐虞見時機差不多了,伸手替子妤斟了杯茶:“還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
“什麼事兒?”子妤輕啜了一口熱茶,眨眨眼看著唐虞。
“我之前也修書一封,告訴了金盞兒這次可能朝廷要點‘大青衣’的事兒。”唐虞一字一句地說著,表情磊落,並無半分躲閃。
但子妤卻有些驚訝,手上的茶杯有些重地放了下來:“你怎麼告訴了大師姐她怎麼說?你為什麼要告訴她?”
“你彆著急,聽我仔細告訴你好嗎?”唐虞料到了子妤的反應,趕緊一一道來:“我十五歲登臺,十七歲起開始做花家班的教習師父,和金盞兒是亦友亦師的關係。我瞭解她,她今年已經二十四歲,明年這個時候就已經不再能登臺獻演了。她這一輩子,已然算到了戲伶的頂尖兒,唯一的遺憾,便是一直沒能等到朝廷冊封‘大青衣’。她和你一樣對‘大青衣’異常執著,可她又和你有所不同。她的執著是骨子裡的,彷彿她只是為‘大青衣’而生,其餘的,對她來說都沒有‘大青衣’三個字重要。所以我自從知道了這次壽宴獻演會和欽點‘大青衣’有關,就主動修書告訴了她。你,不會怪我吧?”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眼裡會流露出那樣熠熠的神采。”子妤心裡頭雖然有些淡淡的嫉妒,嫉妒金盞兒先於自己陪伴在唐虞身邊多年,可對於金盞兒,她還是有些瞭解的。
青歌兒當初下藥,使得她咳症愈發難以痊癒,雖然現在她還沒有正式地從戲伶位置上退下來,可花家班的同門都知道,若非必要,已經沒有人能請得動金盞兒登臺了。她等的,只是二十五歲那天,可以悄悄地離開。
若說“大青衣”對於青衣旦的吸引力,那無疑是致命的。可對於普天之下數以千百計的青衣旦們來說,卻又是遙不可及的。畢竟每十年,只一人才能享有那無比崇高的封號和尊貴的位置。
可“大青衣”對於金盞兒來說,又幾乎是唾手可得的。因為除了她,本朝是在再難找到第二個德藝雙馨,堪為表率的青衣旦了。
面對金盞兒,子妤總是有種崇拜的感覺,也總是幻想著自己唱到二十多歲,能不能也像金盞兒一樣能昇華成為一個從骨子裡就散發出戲曲味道的青衣旦來。
至少目前為止,這對於子妤來說還只是一個夢想,而非目標。
想到此,子妤脫口而出:“那就讓我們幫幫她吧”
“你。。。。。。”唐虞看著子妤的眼神多了一分以前從未有過的欣賞,這種欣賞是發自內心地流露而出:“你會願意放棄這次機會嗎?”
子妤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我不願放棄,可我也想大師姐能如願以償。”
“我不明白。”疑惑地問出口,唐虞卻心底覺得很輕鬆。雖然他對子妤足夠了解,知道她和尋常女子不一樣,有著一顆寬厚沉穩的心。但卻沒想到,她會寬厚仁和到這樣的地步。讓自己突然覺得這樣的女子能成為自己的愛人,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