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竟怕輸?挑戰的是你呵!”
安樂壓低聲音道:“李重俊和太醫說過什麼?”
符太惟恐她岔到別處去,道:“他提及賽事,卻沒說何特別的話。”
安樂咬著唇皮道:“他是否……是否滿有把握的神態?”
樂隊仍在落力演奏,似為煙花炮塔打氣熱身。
符太訝道:“公主竟然怯戰?”
此時廣場又有新動靜,楊清仁在高力士陪同下,舉步走往兩座煙花炮塔間的位置。
另一邊的武延秀嘆一口氣。
符太問道:“淮陽公何事嘆息?”
武延秀答道:“公主的煩惱,還不是因為這個傢伙。”
符太見他說話時,目不轉睛地盯著楊清仁,不解道:“竟與河間王有關係?”武延秀迎上他的目光,解釋道:“後天的馬球賽,河間王下場的機會極大,而我方的頭號球將,卻在黃昏前畏罪潛逃……”
安樂不滿的糾正道:“什麼畏罪潛逃,勿胡亂說話。實情是田當家一向對大唐忠心耿耿,問心無愧,然而生性高傲,不屑響應被宵小陷害的事,故此坐船避開,淮陽公勿冤枉好人。”
武延秀沒有反駁,一臉不服氣的神情。
符太大奇道:“老田懂打馬球?”
安樂欣然道:“在西京,有兩樣東西不可不懂,就是雅集和馬球。田當家到西京後,愛上打馬球,卻後來居上,成為一等一的球手,近年來未嘗一敗。他親口答應我,若河間王下場比賽,他必定奉陪,豈知^唉!”
樂聲倏歇,接著三通鼓響,肅靜。
兩座炮塔間,剩下楊清仁淵淳嶽峙的卓立其中。
誰都曉得,吉時到了。
萬眾期待下,果然楊清仁喝道:“請火!”
符太的心神卻飛到了別處去。
對田上淵的離開,公有公說,婆有婆說,代表著兩大陣營,對同一事件的不同看法。
田上淵壓根兒不用離開,一天三個被俘活口堅持自己是大江聯的人,又有韋后和宗楚客撐田上淵的腰,武三思難入田上淵罪,田上淵何用“畏罪潛逃”?
事實田上淵的確離開了。
符太隱隱感到極不妥當,卻沒法掌握任何具體的東西。
安樂和李重俊站起來。
符太心不在焉的瞧過去。
兩行太監,排成兩條人龍,直延往承天門樓下樓的石階去。隊首的兩個太監,分別跪在李重俊和安樂坐席後方五步許的位置,雙手拿著尚未燃著,以黃金打製的小型火炬臺,高舉過頭。
高力士立在兩個太監中間,伺候李重俊和安樂點燃火炬。
李重俊和安樂起立時,坐著者紛紛站起來,符太是最遲的那一個。
兩個火炬臺同時燃著。
眾人齊聲高呼,“皇上萬歲”,將請火儀式的氣氛推上高潮。兩座樓臺和四門廣場內的人歡呼後,輪到橫貫廣場參加遊樂會的人萬眾一心的響應,轟叫聲震撼宮城,迴音激盪,氣氛熱烈。
跪著的太監將燃燒的火炬,遞往後面的隊友,就這麼一個傳一個的,兩臺火焰給傳遞下樓,送往四門廣場。
李顯不在,由他名義上的繼承人李重俊負責點火,是理所當然,現在點火一分為二,安樂分乃兄一杯羹,肯定不符禮法,該為韋后的主意,韋溫的禮部尚書執行,高力士聽命安排。
眾人重新坐好時,兩臺火炬送至楊清仁前方。
傳火炬的太監,由二人一組的四個羽林軍代替,一人持炬,另一人負責點燃煙花炮塔。
楊清仁神態從容,動作瀟灑朝兩旁打手號。
十八個虎背熊腰、外形威武的鼓手立即揮棍擊鼓。
起始時鼓聲細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