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店,都在門面上下足工夫,美輪美奐,各有特色,就像風姿各異的美女,扮得花枝招展,以招徠顧客,其況之盛,可以想見。
街上的騷客遊人、男士淑女,無不衣裝講究,華衣盛服,與裡坊外西京城,迥然有別,更烘托起這片醉生夢死般的煙花勝地。
白天的北里,卻是褪掉顏色,卸下錦袍,還其本來面目的尋常街巷,加上人流稀疏,雖然樓房建築極盡豪華、宏偉壯觀,表面上卻與福聚樓一渠之隔的佈政、頒政等權貴聚居諸坊,沒明顯的分別。
走在北里的主大街上,龍鷹心裡充滿感嘆,想今晚即使可以分身,至乎完成行動後尚有時間,大概不會夜會閔天女,因此情難再。這不單是他的問題,也是天女的情況。
自閔天女和楊清仁打得火熱後,他們的關係永遠不能回覆到以前兩情相悅的樣子。
剛才他有個感覺,閔玄清是不得不問,他則不得不答,可是大家均口不對心。
世情一向如此,任何事物總會成為過去,任何事物都在改變。
不用找地方,隔遠便曉得因如坊在哪裡。
闊別百年,香家在長安重新建立起他們的賭博王國。
香霸此刻的心情,究竟是躊躇滿志,還是感慨萬千,或是連他自己也分不清。
該為因如坊在處,騾馬車進進出出,人山人海,有路過駐足旁觀的,更多正忙碌工作的,兩座開張典禮用的爆竹塔在趕工搭建中,其中一座大致完成,高達三丈,佔去半邊行人道,可想象點燃後“噼噼啪啪”,煙火激濺、光焰漫空的情景。剩此一項,已須大批城衛到來控制人流,維持秩序。
陸石夫身為負責治安的少尹,其上司京兆尹武攸宜更大有可能是其中一個嘉賓,因如坊內權貴富商雲集,稍懂事的也知陸石夫必親臨主持大局。爆竹燃燒之際,情況熱鬧,當所有人全被盛況吸引,正是最佳刺殺時刻的來臨。
在對街有多個城衛,神態悠閒,隔著車馬道監察著。
離因如坊尚有十多步,正指揮搭建工作的弓謀抽身迎來,大訝道:“範爺這麼早。”
龍鷹傳音道:“今晚要招呼田上淵,不能來哩,故提早來說幾句。”
到兩人並肩踏入大開的中門,弓謀方回過神來,道:“範爺總令人意外。”
龍鷹探手抓著他肩頭,笑道:“遲些再告訴你是怎麼回事,你的大老闆在嗎?咦!很像以前的因如閣。”
又道:“不怕下大雨嗎?”
弓謀不屑道:“愈大愈好,有人起了課天氣卦,希望他不靈光。”
接著回答龍鷹前一個問題,道:“是照搬過來,但大了一倍,再外加車馬廣場,就是範爺現時眼所見的。”
兩人正橫過寬達百步、長六十步的大廣場,停滿騾車,兩邊設馬廄,還有避雨亭,裝置完善。
幾個短褂長襌的妙齡少女,在階臺上點收送來的花牌一類的賀禮。
龍鷹望過去,沒一個曾在總壇內見過。
弓謀道:“主要起用經千挑萬選和嚴格訓練出來的新人,小部分為舊人,如範爺熟絡的秋靈和紫芝,她們成了湘夫人的左右手,負起整個因如坊的接待。荷官亦是全女班,由‘鄧胖子’鄧叔方一手培訓,這胖子的賭術比香霸更了得,平時卻深藏不露。”
龍鷹訝道:“何來這麼多綺年玉貌的年輕女子?”
弓謀沉聲道:“這個要問香霸方清楚。”
到了此時行人止步的內院門,把門的和眾女均訝然朝龍鷹瞧來,不過有弓謀帶路,沒一人敢吭半聲。
登階入堂,感覺如重返洞庭湖總壇內因如閣的迎客廳,光陰永恆地停留在那一刻。
廣闊的廳堂,放了六組紅木桌椅,仍沒絲毫擠迫之感,裝修佈置,古意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