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得你們士子的支援與讚揚,莫說你是解元了,縱然你是狀元,在本世子眼裡又算個什麼?有資格與本世子談什麼成全不成全?”
他翻臉翻得這麼突然,陸含冰不由愕然!
淳于桑野悠然道:“你居然還拿曲江之畔的事情來談條件?你這士子還真是讀書讀傻了!且不說寧九他既然敢這麼做,豈能沒有後手?縱然你如今跑到大街上去公然嚷嚷,你以為寧九就奈何不了你了?問題是你如今人還在侯府,還是單槍匹馬!你莫非不想活著出去了?”
時採風在旁笑著道:“書呆子麼就是這樣,所謂書生意氣,哪裡能指望他們過高?只看這回,好好的良機也被糟蹋了!”
陸含冰臉色變了又變,半晌才沉聲道:“學生來侯府之前並非毫無後手!學生雖然出身尋常,但也有一伺候筆墨的忠誠小童,那小童早在學生決定到侯府來時就被學生安排藏起,若是學生遲遲不回,他自然就會去大理寺擊鼓鳴冤,以學生被世子召入侯府卻再未歸來,為學生討個公道!”
“倒還算有幾分心思。”寧搖碧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道,“但那樣又怎麼樣呢?如今陷入危局的人是你,是那些把事情鬧大了卻未必能夠收場計程車子們,與本世子何干?至於卓家娘子的事情,你如今儘可以到大街上嚷出去,本世子沒必要在這裡滅你的口,等你說了,直接給你扣一個威脅本世子在殿試中為你說話不成反汙衊本世子心上人的罪名,本世子想,長安的諸官一定很樂意大張旗鼓的處置了你,以威懾那些企圖打壓時雅風等人風頭的尋常士子,如此說來你可是很有用的,所以千萬別信淳于的話,不到萬不得已本世子怎麼捨得傷你?”
他眯起眼,道,“究竟是一郡解元啊,你當時品評卓家娘子的詩,與會試連在了一起,那番評論做派當真是天衣無縫,若本世子不是僱傭你的人,本世子都要撫掌真心贊上一聲!你以為憑什麼旁人要信你的話而不是長公主之孫、雍城侯獨子的本世子而是你這個給諸官惹事的主兒?”
寧搖碧說得慢條斯理,陸含冰的臉色卻是一變再變!
“本郎君好心一次提點提點你罷。”時採風懶洋洋的道,“如今你根本沒資格與咱們談條件,寧九救你無非是為了給他的心上人卓家小七娘添點才名,問題是你大約不知道這不過是他自己自顧自的獻殷勤罷了,卓家小七娘壓根就不是蘇家八娘子那樣重視才名之輩,不然以她在江南時養在遊老翰林膝下的身份,你以為她隨便寫幾首詩,為了遊老翰林和敏平侯的面子,江南那邊會沒人捧場嗎?還輪得到你們這班士子來玩捧殺,加什麼江南第一才女的頭銜?”
淳于桑野笑著道:“有得必有失,這最淺顯的道理總是鮮有人能夠明白。”
陸含冰聽了這話,一直變幻的臉色卻反而鎮定下來,他長揖到地,起身時神色已經十分堅定:“學生陸含冰,自此聽候世子差遣!”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若再不表這個態,還要奢望可以脫離延昌郡王與真定郡王的奪儲風波也實在太愚蠢了。
寧搖碧微哂道:“你可決定了?拿好了主意?”
陸含冰苦澀的笑了笑,道:“學生如今陷入境遇的最大原因,並非學生貪心與投機,卻是因為學生未曾看清楚自己的分量便貿然算計起了貴人……落到如此下場,實在是理所當然,從前學生想著不入局,但如今人已在局中,若還要堅持著不肯與任何一邊搭上半點關係,全然就是自取死路!學生雖蠢笨,三位卻已經把話說得透徹,若還執迷不悟,當真是枉讀詩書典籍了!”
他深深一嘆,失落道,“學生太弱了,區區解元耳,放在河南郡,大小也算個人物,可在河南諸長官面前何嘗不是後學末進?更遑論這長安了,卻妄想著從貴人身上佔便宜而不付出,簡直異想天開!正如世子與時郎君所言,便是學生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