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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經緊張到完全無法思考。

“回答我。”他命令道。

“這個問題,我們改天再說……我現在還在片場,沒時間……”

“有時間解釋,就沒時間回答是或不是麼?”

雨聲是沙啞的,和他的聲音混在一起,就像上個世紀的電臺廣播,儘管動聽,卻總是帶著薄薄的、陳舊的憂傷。原本就已經被這個問題弄得坐立難安,他還如此強勢,她迫使自己去思考這個自己—直逃避的問題,可腦中出現的全是一段段矛盾的記憶。她終於

冷靜了一些,一字一句道:“你希望我說什麼呢?”

“說實話。”他的語氣總算溫和了一些。

“實話就是,我不愛你。”

她等了很久,耳邊只有破裂的雨聲,那邊沒有人說話。她又接著說道:“我覺得你真的很有意思,假死十年,回來又用新的身份欺騙我……哦對了,和Paz Cruz結婚的事,

你是失憶了還是怎樣?經歷過這些事,你再如此咄咄逼人,讓我重新喜歡你。顧希城,這件事的難度係數會不會太高了?”

他還是沒有說話。

她又等了一會兒,臉上掛著虛假的微笑:“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

空氣是充滿寒意的,好像隨時會隨著偶然落上肌膚的雨水摻入骨髓。如果不是電話那邊傳來了汽車鳴笛的聲音,她會以為他早已結束通話了電話。自己說的話會不會太重了?她開始感到後悔,但這番話是自己早就想告訴他的。在主動結束通話電話前,她補充了一句:

“如果你問我還愛不愛顧希城,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不過,那是十年前的顧希城。”

當你決意去傷一個人的時候,自己也註定會受傷。可是,在走向相愛的過程中,還是有那麼多人會不惜付出傷害自己的代價,去刺痛那個珍惜自己的人。她的話說得很絕,也料到這番話說出口後很可能就永遠失去他了。如此,—邊自我安慰長痛不如短痛,—邊難過得連呼吸都覺得辛苦。

凌晨時分,天微微亮,但雨仍然沒有停。她疲憊地回到家中,在玻璃上擺動的雨刷後看見了那個人的身影。下車後,她連門都忘記關上,就緩緩走到他的面前。

雖然站在房簷下,但看得出來他還是淋了不少雨,頭髮和衣服都是溼的。他看上去不開心但也不憂傷,臉色蒼白如同蠟像,像是透過這個顏色都能察覺他的身體已經冰涼。

看見他這個樣子,她莫名其妙地難過得想要大哭一場。然後,他忽然伸手抱住她,緊緊地。

希城…… ,

我是不是應該原諒你了?是不是該忘記所有你對我做的狠心事?

她這樣想著,卻完全無法回應他。她終於知道,自己並不是不願意原諒他,而是不敢。如果再次陷進去,她一定撐不過下一次的失去。與其讓自己痛苦,不如不要愛。

可是,當他低下頭吻住她的那一剎那,她還是沒能準備好內心不去接受。她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一下,同時像是聽見了心底某—處碎裂的聲音。她抓緊他的衣襟,除了心酸

,此刻的她只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這一天在她的生命中烙下了很深的刻印。後來不論過了多少年,她都不會忘記這一個剎那的感受。她記得他穿過自己長髮的冰涼指尖,記得他小心翼翼靠近自己的細微動作,記得他大衣上有潮溼的雨粒——只稍觸碰一下,它們就會悄然融入他的呢絨上衣面料中。

他們還是孩子時,她只知道自己非常非常喜歡他,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卻找不到任何依戀的證據。大概當一個人的年紀逐漸變大,就會留意到很多孩子不會留意的細節,

也會根據這些細節去認定一個人。這一刻變化的、靜止的,所有她可以透過眼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