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每天下午的時候,就抱著那本破舊的書,坐在搖椅上,有時候一坐就是一下午。沉靜的就像隨時都要離去一般,林艾看著心慌。
有的時候林艾進來時,她都沒有察覺。
大年三十這一天,舉國歡慶。中午的時候,母女兩人,把家裡裡裡外外清掃了一遍,在當地叫“掃塵”。
鬼使神差地,林艾收拾抽屜時,一個瓶瓶藥,抽屜抖動時,她聽見了藥粒“嘩嘩譁”的聲音,這些瓶瓶罐罐似乎很眼熟。
顫著手,一一開啟了瓶蓋,瓶身上的字,刺痛了她的雙眼,雙眼立刻紅了,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砍著。
林母見房間內,許久沒有動靜,進來時,看見林艾跪在床頭櫃前。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林艾吸吸鼻子,轉過身來,雙手捧著那些藥瓶,一雙眼眼水汪汪的,喉嚨被堵著,她嘗試了幾次,總算發出聲來,“媽媽,你為什麼騙我?你到底生了什麼病?”聲音顫顫的,充滿了恐懼、無助。
“為什麼?”林艾突然喊了出來,“你厭倦了是不是?你恨那個男人拋棄了你,你現在不想活了?是不是?”
一聲聲的質問,林母臉色越來越蒼白,“小艾——”
“我不想聽——”林艾將藥瓶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顆顆藥也散了出來,地上白白的一片。“我不想聽——”
林艾趿著棉拖鞋,就這樣跑出了家門。
大門“嘭”撞在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小艾,你去哪裡?小艾——”林母捂著胸下,額頭汗珠,一顆一顆的,臉色的血氣越來越淡,嘴唇一片蒼白。
終於支撐不住倒下了。
第二十章
爆竹噼裡啪啦地響著,黑夜如同白晝,夜空中璀璨的煙花,五顏六色,像繁星一般。
林艾站在手術室門口,微微抬著頭,脖子僵硬了,可她一動未動,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術中”三個字。
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人勸說她。
這一個除夕,沒有歡樂的春晚,沒有熱騰騰的水餃,沒有喜慶的紅包,有的只是一顆寂寞、孤獨、擔驚受怕的心。
林艾跑出去時,滿眼淚水,她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最後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趴在冰冷的柏油馬路上,劇烈的咳著,肺都要咳出來了。
原來她竟然跑到了木子河,兩岸的柳樹,光禿禿的,河岸上掛起了很多漂亮的大紅燈籠,還有各種各樣的花燈。河面風平浪靜,河水再也不像兒時那麼澄淨了。她撿起一個扁扁的小石塊,斜斜地彎下腰,用盡力氣想河面扔去,在河面上連續擊起了三個水花,沉落了。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輕輕地,緩緩地。
冷風呼呼地吹,放眼望去,整條河岸只有她在獨自徘徊。大家都在家幸福地準備著年夜飯吧。河畔的風無情地吹著,吹落了眼角的淚,卻帶不走內心的悲傷。
看著天邊,明明是蔚藍一片,為什麼她覺得天空的顏色和心情一般,是灰灰的。在河岸的冰冷的石凳上一直坐到傍晚,遙遠的天邊火紅,夕陽的餘暉照滿大地萬物,卻獨獨照不進她的心。
清醒了,仍舊要面對。
回到家,老舊的小區,小孩子三五成群的拿著從家裡偷偷轉移的鞭炮,在大院裡放著。一會兒響一個,伴隨著笑聲。他們的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很容易滿足。她要的幸福也很簡單,為什麼卻遲遲得不到呢?
樓道里依舊漆黑一片,原本就窄小的空間,堆滿了雜物,有時候兩個人相遇都要避一避才好過去。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走到自己門口,大門仍然是下午她離去時的樣子,敞開著,裡面一片漆黑。那一刻,她的腦袋裡有一根玄砰然斷裂,隱隱中她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
“媽——”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