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睛嘲笑說:“你說你一天到晚待實驗室有什麼出息?乾脆下海跟著兄弟我幹得了。如今不是興這麼一句話麼,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韓張罵他一身的銅臭氣。他點頭:“我就銅臭,怎麼了?不服氣啊,不服氣咱倆再喝——”都是能喝的主兒,倆人杯來盞往,也不知道喝了有多少。
何姑姑夫妻倆早走了,由他們幾個年輕人去鬧。何如初一開始還陪喝了幾杯,後來見他們倆拼上了,便拉著小意說:“咱們出去透透氣,等會回來。”照他們倆這樣喝下去,她還得回來收拾殘局。
何姑姑故意留下小意,讓她等會兒送他回家。小意對大廳做裝飾的各色金魚非常感興趣,眼巴巴望著。她便抱他貼近玻璃看。小意問:“姐姐,這是什麼魚?”她哪知道是什麼魚啊,胡亂說是黑金魚。小孩子精力真是旺盛,看完這個又看那個。小意畢竟不小了,又動來動去的,她一直抱著覺得手痠,便哄他:“不看了好不好?姐姐下次帶你去海洋館看海豚去。”牽著他手往回走。
小意高興地拍手跳起來:“好,小意要去海洋館。”她笑著稱讚:“小意真乖。”抬頭時,迎面碰到孟十、鍾越他們從裡面出來。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孟十不防下見到她,大吃一驚,好半晌才笑說:“什麼時候回國的?”
鍾越眼睛一直盯著她手邊的小意,吃驚地看著她。眼前的一幕太過震撼,擊的他當場無法反應。本來說好是去圓山飯店的,哪知道孟十突然從國外回來,說要在凱悅飯店宴請外商,讓他也過來陪飲,圓山飯店那邊讓部門經理去就行了。
闊別八年的倆人就這樣結結實實撞上了。也許冥冥之中早就註定,不可不謂是天意。
第 50 章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回答孟十:“剛回來不久。”眼睛卻在打量鍾越。雖然還是那個人,可是和記憶中的他卻是完全不同了。西裝革領,自信沉穩的他已是一名成功的企業家,一個決策動輒數百萬資金,和當年一無所有的學生怎可同日而語!他現在的一切她只覺得無邊的陌生,眼前的這個人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鍾越了。時間改變了一切,包括曾經最親密的人。她拘謹地站在那裡,他卻一直沒說話。久別重逢,再怎麼樣,至少也應該打個招呼,方不失禮。尷尬過後,她客客氣氣說:“鍾先生,你好。”
鍾越聽她叫他“鍾先生”,只覺得荒謬。鍾先生?什麼時候開始她稱呼他為“鍾先生”了?現在,自己對於她,真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無足輕重的陌生人了嗎?深深的無奈湧上心頭,他點頭,淡淡回應了一句:“你好。”
幾人站在大廳裡,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小意不耐煩地扯了扯她手。她這才回過神來,懦懦說:“我先走了——”孟十忙說:“我們送你回去。”她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還得回去。”眼睛看著裡面。見他不解,忙解釋:“我跟朋友一塊來的,帶小意出來轉轉。”孟十“哦”一聲,“那我們先走一步。”鍾越跟在他後面出去了。
夏原和韓張喝得一塌糊塗,醉倒在桌上。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醒他們,出了一身的汗,晚上乍然間狹路相逢也就不那麼傷感了。
孟十直到上了車還在感慨,“沒想到她回來了,樣子還是沒變,只是頭髮留長了。巴掌大的瓜子臉本來就顯得小,現在更覺得年輕,一點都看不出小孩那麼大了。”轉頭又說:“那孩子跟她長那麼像,應該是她兒子吧?”
鍾越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不,她變了!”當然是變了,不然怎麼會叫他鐘先生,怎麼會對他視而不見呢!瞧她對小孩子的關愛之情,到底怎麼一回事還用說嗎?就在昨天,他設想過倆人見面時各種各樣的情況,頂多不外乎她跟夏原在一起。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一個那麼大的孩子!震驚,憤怒,羞恥,絕望,痛恨……所有醜惡的一面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