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老者驚醒了,猛然起身擊掌叫絕,毫無顧忌開口大笑起來,近年來因為瓶頸積壓已久的鬱悶一掃而空,銀髮老者只覺得神清氣爽,一股立即揮毫潑墨的衝動。
片刻之後,多年來的修心養性功夫,讓銀髮老者瞬速恢復了心情,不過這回沒有再掩飾自己心中的喜悅,對楚質的好感也如坐火箭一般直速上升,而且態度也變得大不一樣了。
“小友,可否當即作畫一幅,讓老夫在旁觀摩?”在銀髮老者的心中,楚質已經是一個大師級別的畫家了,雖然年紀有點小,可是有志不在年高,古時甘羅十二歲為相,孔聖人也曾經拜過小孩為師,寫下了不恥下問的聖訓,對於真正有才之人,銀髮老者認為自己自然要以禮相待,不能失禮於人。
“怎麼當得長者小友之稱。”楚質慌忙站了起來鞠躬行禮,口中解釋說道:“學生從未學過畫,雖然明白胸有成竹的道理,可是卻不能做到。”
“你不懂作畫,那為何明白這個道理?”銀髮老者疑惑道,以為是楚質謙虛之言。
“古時候的庖丁善於宰牛,他非常熟悉牛體的骨骼筋脈,拿起刀來分割牛體,聲音很好聽,動作很好看,既不損害工具,又不花費氣力,文惠君看到他的操作,又聽了他一番談話,就領悟了關於養生的道理。”楚質微笑說道:“雖然學生不懂畫竹,可是也聽書院教諭們談論過作畫的技巧,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胸有成竹的道理,況且這只是學生一時之得,卻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理,請長者指正。”
“不錯,不錯,難得你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可見悟性極佳,孺子可教也。”銀髮老者仔細一想,覺得也是,繪畫雖然也要有天賦,可是也要長期練習才能有所成,楚質的年齡太小,哪怕是從小習畫,也不可能達到大成之境。
不過銀髮老者卻沒有覺得失望,反而些許慶幸,數十年的人生經驗讓銀髮老者清楚一件事情,習畫雖然要長期刻苦的練習,可是天賦卻是異常重要的,如果沒有習畫的天賦,就算如何的努力,也只能達小成境界,日後的成就不會太高,自己門下的幾個弟子就是這樣的情況,雖然其他方面有所成就,可是在繪畫方面卻沒有突出才能,沒有弟子可以繼承自己這方面的衣缽,這讓銀髮老者感到十分失落。
雖然門下的弟子知道銀髮老者的遺憾,努力練習繪畫,可是卻沒有絲毫進步,世上不如意事十之**,最後銀髮老者自己也想開了,沒有再執著讓弟子們學畫,可是沒有想到楚質卻送上門來了。
從一開始,銀髮老者對楚質的印象就非常好,接觸不久,透過談話,對於楚質的從容自若、謙恭禮讓更是滿意,所以才有心幫忙,要給楚質介紹書院,可是當楚質表現出驚人的文學和繪畫天賦後,銀髮老者又有了新的打算,璞玉在前,只要精心雕琢,便能大放光華,這樣的機會,正如兔起鶻落,少縱則逝,絕對不能錯過。
銀髮老者的決定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在心中認真的考慮過了,雖然驚訝楚質身上與年齡不浮的冷靜鎮定,可是從楚質的反應來看,銀髮老者知道,這一切都是真情流露,並不是自己開始懷疑的那樣,是有人給自己下了個套。
說話可以有假,可以有人教,可是學問卻是假裝不來的,因為自己出題考校時,完全是隨興而為,而且胸有成竹的道理,自己從來沒有聽別人說起過,銀髮老者非常清楚現時的風氣,像這等風雅之言,只要一出恐怕早已傳遍大江南北,說話之人也會名揚天下,自己也有所耳聞,哪裡還會從一個小孩口中聽到。
思來想去,銀髮老者得出一個結論,只因自己的一時心血來潮,回一次書院,天意使然,讓自己白揀到一塊璞玉,若是就此放過了,天理難容,正當銀髮老者心念轉動,尋思怎麼委婉開口,讓對方拜自己為師時,楚質聞言大喜,拜道:“山長此言,是否已經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