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輕微頜首,似乎很滿意,淡然說道:“還有呢?”
還有什麼,楚質眨了下眼睛,思考了下,似乎有些瞭然,連忙道:“幾日來下官採用迴圈漸降之策,將糧價逐漸降低,想必再這兩日,糧價必然恢復正常,可安民心。”
“除此之外呢?”范仲淹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變化,額眉輕微抖動了下,微笑已然斂去。
什麼意思,笑容都沒有了,楚質又不是笨蛋,這麼明顯的變化怎麼可能覺察不出來,心裡立時有些慌慌的,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心虛起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仔細考慮片刻,依然毫無所得。
衙內公文有沈遼幫忙處理,井然有序的,沒見出什麼差錯,城外流民有劉仁之和李明達在安撫,每日一報,十分正常,也沒出什麼亂子,公事沒問題,難得是私事,楚質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難道自己準備去拜訪的事情讓人知道了。
這怎麼可能,自己還沒有機會去呢,除非是神仙,不然誰能未卜先知,浮想聯翩了一會,楚質還是很茫然,只能求助似的看著范仲淹,希望他能指點迷津。
范仲淹微微搖頭,心中有些許失望,覺得楚質果然還是個官場新丁,經驗不足,需要多加磨練才堪大用。
楚質見狀,心中一驚,忐忑不安道:“太守,下官是否有所失誤之處,萬望明示。”
“失誤,不對,你是失職了。”範仲法說道。
不是吧,這麼慘,失職的罪名可是很大的,弄不好要被革職查辦,再想,楚質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失職了,幸好還等他求問,范仲淹已經提醒道:“如今已是盛夏,又逢早災,你當如何?”
當然是賑災濟民,不過自己不是已經在做了嗎,楚質眉宇微鎖,冥思苦想片刻,突然靈光閃爍,連忙叫道:“大災之後必有大疲,謹須防範。”
“還好,總算沒有糊塗透頂。”范仲淹輕輕撫須,臉色銷緩道:“那麼,這幾日你在忙此什麼?”
以現代的科技,若是救治不當,普通的疫病也能奪人生命,更加不說醫學不發達的古代,真的發生了流行疲情,除非遇上華陀級別的神醫,不然也只能束以待斃,這可不是開玩笑,歷史上因為發生疫病而使得地方十室九空、百姓流離失所的事情屢見不鮮。
沒穿越之前,楚質可是親身經歷過兩場變異疫情,雖然幸運的沒有成為染體,但是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緊張危險氣氛,如今聽聞范仲淹提醒,頓時驚醒站起,冷汗冒了出來,連聲說道:“是下官失職,糊塗,下官立即回衙準備。”
說著拱手行禮,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幾步,沒聽到范仲淹的阻止,步伐自然加快,出了簽押房,一路小跑奔出了州衙。
這時,簽押房內,顧通判走了進來,行禮之後坐了下來,輕笑道:“以往慣例,施藥濟民本是州衙之職,不關錢塘、仁和兩縣之事,楚知縣才上任不久,不清楚也情有可原,難道範公也不知,還是別有用意。”
“有何用意?”范仲淹淡笑道。
“不好說。”顧通判說道:“此子沉穩有度、言行機敏,只要在任上歷練兩三年,定是治理州府之才,但範公似乎不是這樣想的。”
范仲淹微微一笑,似乎不打算回答顧通判這個問題,言他說道:“前些時候,朝中有人奏劾老夫在杭州不卹荒政,嬉遊不帶,及公私興造,傷耗民力,官家讓老夫上書自辯,依顧通判之見,老夫該如何奏言。”
“此言差矣,範公所以宴遊及興造,皆欲以發有徐之財,以惠貧者。貿易飲食、工技服力之人,仰食於公私者,日無慮數萬人,此乃德政,荒政之施,莫此為大,豈是冰甲,“顧遢判侃侃說道,昆然十分支贊成范仲淹的行為
“甚好,既然顧通判知老夫之意,那奏言摺子就煩勞你了。”范仲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