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餘的藥材和皮草也是相當緊俏的貨物,現在相當於貨源很長一段時間沒了。
王弋做生意有多精明他是清楚的,他根本不相信王弋會無視這樣的情況發生,那該如何應對呢?
田豐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應對之策,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一個新的問題忽然浮現在他的心頭,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問題——百姓關心的是尊嚴,世家關心的是利益,那麼御史呢……
明日就是小朝,無論民間百姓有什麼反應,御史是絕對不會放過王弋的。
一想到這裡田豐就有些頭疼,他總覺得王弋在計劃些什麼,而且他也清楚王弋在計劃些什麼。
一步步試探世家的底線;一點點切割世家的話語權。
王弋的想法呼之欲出,但田豐並不覺得王弋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千百年來和王弋想法相同的人不計其數,可沒有一個人獲得成功,只因世家是殺不完的,如大樹般根深蒂固,亦如野草般生命頑強。
很多世家沒有在王弋手裡造反,不是因為王弋對他們有多好,而是因為這裡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貪婪戰勝了死亡。
可是如今夫餘沒了,眾多世家深耕多年的商路沒了,再加上之前王弋回收土地時的條件,誰能保證那些人還會安生?
而且這一次還讓御史們抓住了重新奪回話語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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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豐從牆上取下了寶劍,慢慢用絲絹擦拭著。
他有種預感,或許用不了多久,發揮寶劍原本用途的時候就要到了……
小朝。
人數雖然比大朝時少了許多許多,但各部、各寺、各院的關鍵人物悉數到場,一點兒都不比大朝簡單。
待到呂邪宣讀完規矩,有人立即出列道:“殿下,臣有事奏。”
“講。”
“殿下,堯舜以愛民而興,桀紂以殘暴而亡。敢問殿下,夫餘何罪?竟落得亡國滅種的下場?臣聽聞有德者萬邦臣服,無德者眾叛親離。夫餘雖是他國,亦心向中原,每次朝貢從無失禮之處,縱然有所過錯,殿下懲戒其王室便可,夫餘百姓何辜?不知殿下是否還記得,當初殿下命令禁止屠城,如今張文遠屠殺一國,不知該當何罪?殿下是否捨得愛將以正刑典?”此人說完,臉上沒有半分懼色,直直和王弋對視著。
田豐下意識將手按在劍柄上,這些話說的實在是太重了,而且裡面全是陷阱,每一個問題無論王弋如何回答都是錯。
哪知又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道:“殿下,臣亦有話說。”
“講。”
此人行了一禮,對之前那人說道:“陳御史,若本官沒記錯的話,張將軍當初出兵夫餘時便已經向殿下寫了奏章,殿下也當眾宣讀了,那時喊滅了夫餘狗賊最大聲的人好像就是陳御史吧?怎麼?現在張將軍真滅了夫餘,陳御史反而責怪起殿下來了?莫不是陳御史覺得罪孽太重,自己一個人扛不下嗎?”
“哼,再有一次,本官依舊會堅決支援滅了夫餘。”陳御史冷哼一聲,反駁道,“可滅國和滅種一樣嗎?此事若是宣揚出去,天下百姓該如何看待殿下?待到王師出現,誰還敢開城投降?活了幾十歲,老夫怕擔罪孽?老夫怕殿下的名聲被一些小人給壞了!周侍郎,你覺得老夫說錯了嗎?”
“小人?哈哈哈……陳御史自以為佔據著大義,自覺可以對我等指指點點了?可以對殿下指指點點了?可陳御史憑什麼覺得自己佔據了大義?堯舜之百姓乃是當今之百姓呼?桀紂之君主乃當今之君主呼?時移世易,千百年過去了,陳御史只會向後看嗎?不知變通卻妄議君主,陳御史你真的能分辨出什麼是君子,什麼是小人嗎?
君子行於禮,諫於理;小人行於讒,而謀於利。
某觀陳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