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姜晏維血呼啦的一共衝著他爸惡狠狠地說了六個字,然後人一晃,就砸在了甘當軟墊的周曉文身上,昏迷不醒了。
姜家當時就亂了套。
姜大偉直接把郭聘婷掀一邊,衝到前面抱著姜晏維就往車庫。周曉文緊跟其後,不過他這小子蔫壞,眼見著上不了姜大偉的車了,直接當著郭聘婷母女倆開始打電話報警,「對,有人謀殺。後媽生了小兒子看不上繼子,後媽的親媽直接用花瓶砸的,人已經昏迷去醫院了。我是路見不平的目擊證人。」
他爸雖然愛出軌,可卻是周立濤,在秦城,就算是姜大偉也不能怎麼著他,何況郭聘婷母女。打完電話,他也不管後面恨不得用目光殺人的母女倆,大搖大擺地出門上了他家車,指揮著去醫院了——小城市,不像是大城市那麼用地緊張,別墅都蓋在郊區,他們這別墅就在除了秦城湖最好的地方,周邊兩公里就是秦城最好的醫院中心醫院,不用想就是去了那裡了。
屋子裡一空,郭聘婷就開始後怕了。她今年不過二十一歲,如果沒有勾搭上姜大明,她才是一個大三的學生。她的父母不過是普通的小生意人,這輩子用盡了全部力氣,存款也沒上過三十萬。而她的親戚,也都是差不多的層次。
她前面幾個月也都是小打小鬧,拌拌嘴使點小手段之類的,這麼鬧騰是第一次。一是因為姜晏維昨天說她兒子是猴子,那熊樣她氣不過。二是她生了個兒子,外加換房子的事兒不是姜大偉同意的嗎?她覺得有底氣。
可殺人犯這幾個字,終究是足夠讓她變顏色了。
郭聘婷扶著他媽坐起來,有點埋怨地說,「媽你過了,怎麼想起來砸瓶子。你要不砸,就是他沒理。姜晏維再怎麼也是大偉的兒子,他這下肯定沒完。」
「呸!再心疼也不能追著媽打。我打他兒子他心疼,他打我閨女我不心疼啊。你放心,這事兒媽擔著,這小兔崽子,媽替你收拾。」郭母卻比她有主意,問她,「你身上怎麼樣了?」
母女兩個其實現在的狀況也不好,姜晏維對郭聘婷是新仇舊恨都累加一塊了,下手一點情面都沒留,身上隱隱疼不說,臉上也是一道道的。郭母則是年紀大了,原本就有心臟病,被氣得不輕,要不是姜晏維壓著他閨女不放,她也不能支撐著站起來打人。
郭聘婷扭了扭脖子,動了動胳膊腿,「不行,這臭小子下手忒狠,肯定都腫了。」
郭母直接一扯郭聘婷,「走,咱也去醫院住個院。」
姜晏維一覺醒來,就已經在醫院裡了。
天色大亮,顯然已經過去了一整夜的時間。他感覺自己腦袋包的跟個球似的,又沉又重,彷彿頂著二斤鐵餅,動動脖子都得費半天力氣,疼倒是不疼,有點蒙,也不知道是不是麻藥時間沒過去。
單間,屋子裡沒人。
他也沒著急喊人,他都能想著,他爸肯定就在周邊呢。姜大偉再差勁,守著他這事兒不能變,他就是不想見他。
姜晏維從小生活優渥,這並不是僅僅指有錢,還有生活氛圍。雖然他身邊的小夥伴們,父母不是出軌就是離婚,可他爸媽一直都挺好,兩個人有說有笑,帶著他四處玩,也男女聯合對他進行雙打。他都沒想過,有一天,家裡換了人是什麼樣。
在之前那幾個月,他就是憋著氣呢,跟姜大偉置氣,跟郭聘婷鬧騰,說是為了他媽,其實也是他自己氣不順,但說到底,都是孩子情緒。
可昨天那一花瓶砸下來,他就知道不一樣了。他就算氣急了也沒去掐郭聘婷的脖子,都是皮外傷,就是出出氣。可郭母卻用花瓶砸了他的腦袋,他有點後怕,他覺得郭母想弄死他。
這個想法一出來,他就忍不住地打了個寒戰。他覺得這事兒有點大,他不能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