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向了燭臺,望著那幽幽燭火出神。
良久後,他冷潤的語聲方才響起,問:“盧士程的事情,可有定論了?”
“有,先生。”阿烈平板地說道,“此事已然不成。之前盧士程調京任職一事,便始終無法推進。我們安插在吏部的人手兩次上報,都被原封不動地打了回來。其後,盧士程的嫡長兄盧士綸更是親自跑去吏部,說什麼‘舉嫌亦當避親’,又說‘吾弟尚需歷練,便叫他先在上京幹滿五年再說’。”
他說到這裡停了一會,復又續道:“盧士綸不僅在吏部這樣說,他還給陛下遞了摺子,提出了‘大姓讓、小姓上’之說,其大致意思為:凡德優才佳者,不論出身,唯才而舉。此折一上,龍心大悅,盧士綸最近往壽成殿去的次數比以往都要多。”
莫不離安靜地垂眸聽著他的話,神情不辨喜怒。
阿烈的語聲卻仍未停,此時又繼續說道:“有了盧士綸這道摺子,盧士程進京之事幾成泡影,我們在吏部的人也無計可施。此外,聖上最近有意讓小姓與寒族子弟入朝堂,如今正召集江氏、桓氏與薛氏以及三公商議此事。”
聽得此言,莫不離的臉上,便劃過了一絲譏嘲的神情,眸中寒意瞬間大盛,森然道:“好一個老滑頭盧士綸,竟在此處將了我一軍。”
阿烈此時的神情亦是格外凝重,說道:“程廷楨與盧士程之事,是交錯著來的。先是盧士程升任之事兩度被吏部押後,隨後便有了盧士綸的這道摺子,再接著,江僕射便提拔了程廷楨。程氏是標準的小姓,江僕射此舉,極得聖心。”
他的話語中不乏深意,而莫不離卻沒急著介面。
他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地踱著步,面上寒色如冰。
好一會後,他方才停下腳步,回首看向阿烈,淡聲道:“江僕射這是拿著我們的棋子,去謀他自己的前程去了。”
從江僕射的行徑來看,莫不離的這個推斷很是順理成章,只是,阿烈卻似是並不贊同他的觀點,沉思了一會後,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先生恕罪,我與先生所見略有不同。我總覺得,這諸事之巧,不大像是江奉先能做出來的,倒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著整件事的走向。”
說到這裡時,他上前兩步,放低了聲音道:“今天上晌我才收到訊息,近來,桓四郎與盧家諸郎君極為交好,盧士綸對其甚是喜愛,多次召他去書房說話,而桓四郎對盧士綸亦甚是親厚。”
他說到這裡停了停,又續道:“便在十日之前,桓四郎與胞兄並盧氏諸郎君小宴,宴上也不知說了什麼,桓四郎突然憤而離席,直奔盧士綸書房,二人在房中相談良久,盧士綸更是親自將外甥送出了書房。就在第二日,盧士綸便上了那道摺子。”
第718章 散騎郎(300月票加更)
微風四起,拂得那門簾動了動,阿烈的語聲便和在這風裡,低沉而又凝重:“朝堂上最近隱約有傳聞,說這道摺子實則是桓公借小兒之手,贈予盧士綸的一份大禮,其用意自是希望與盧氏走得更近。”
言至此,他忽地話鋒一轉,繼續道:“可是,便在這傳聞出來後沒幾日,桓公有一日忽將桓四郎召進書房說了很久的話,出來時,父子二人的面色都很難看。緊接著,桓公便突然賞了桓大郎一套前秦內造的瓷壺,據說價值千金,今日上晌面聖時,桓公突然向陛下提請,想要令其長子桓子澄任散騎郎。”
他的話語,讓莫不離面上的寒意瞬間便化作了譏嘲。
“原來如此。”他勾唇語道,冰冷的眼中盡是冷意:“我就說,那盧士綸是個最中庸無用之人,如何能上得了這樣一份摺子?原來這裡頭還有他外甥的功勞。”
言至此,他似是再也無法抑住心底的情緒,“呵呵”地冷笑了起來:“人皆道女生外嚮,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