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按照扶桑樹在飛雲端中的提示,沈驚時是人皇的最佳人選,可他的性格。&rdo;
佛女推開靠近街道一側的窗,梳成小辮的長髮被吹得往後盪了下,沒了視線上的阻隔,她一眼便能看到那片沉在細膩雨幕中的宮群,&ldo;他太無所謂了,怎樣都可以,做什麼都行,我不是懷疑他的能力,我見過他做事,知道他一旦答應下來就能做好。可身為人皇,若是沒有對這個世界的喜愛,那是個十分難熬,痛苦,而且極易劍走偏鋒的過程。&rdo;
&ldo;殿下不妨想想溯侑,他算不上個好人,可如今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好事。&rdo;來自佛洲的小渡使溫聲道:&ldo;沈驚時跟在殿下身邊多年,耳濡目染下,性格或許早有改變,不然扶桑樹也不會有那樣的暗示。&rdo;
&ldo;罷了。&rdo;佛女朝她擺了下手,道:&ldo;你去將他叫來,我再問一問。&rdo;
沒多久,沈驚時走了進來。
他像是才去淌了雨,肩頭的衣料和用玉冠束起的髮絲都沾著雨水,卻並不顯得狼狽,反而像棵如魚得水,長得蓬勃昂揚的樹。
&ldo;殿下叫我?&rdo;沈驚時笑著湊到桌前看了看,揚了下眉:&ldo;今天就寫兩遍?&rdo;
&ldo;你這又是做什麼去了?&rdo;善殊忍不住問。
&ldo;看隋家人在一樓組局玩酒牌,手癢,跟著上桌玩了幾把。&rdo;
沈驚時捲了卷自己濕噠噠的衣袖,長長舒了一口氣:&ldo;我現在信九鳳的話了,隋瑾瑜那個腦子確實不大靠譜。他喊著溯侑去玩酒牌,半天下來不知喝了多少杯,醉得熏熏然還想著問溯侑喜歡什麼,想要什麼,現在被忽悠著去鄴都了。&rdo;
&ldo;我就說,溯侑現在心心念念早點辦完這堆棘手的事好回鄴都陪薛妤呢,哪來的時間陪他們玩酒牌。&rdo;
善殊點了點窗對面的黃花梨凳椅,道:&ldo;你坐,我有事和你說。&rdo;
沈驚時坐下。
&ldo;是朝廷的事。&rdo;善殊說起正事的樣子格外耐心,卻不溫吞:&ldo;我用靈符和薛妤聊過,溯侑如今的實力僅次於薛妤,在聖地傳人中都屬頂尖之列,回隋家後會進入祖地,三地盛會結束後將與楚遙想一起接手妖都,這邊沒什麼要我們操心的。但朝廷這邊,裘家萬年底蘊並不會在一夕之間轟然瓦解,昭王妃肚子裡的孩子極有可能會成為新的帝王。&rdo;
沈驚時沒想到這一出,有點詫異地看過去。
善殊接著道:&ldo;扶桑樹雖為萬物之長,擁有足以撼動一切的能力,但終歸有別於天道,它只會在局勢徹底失控,且世間面臨難以渡過的情況下出面。而即便到了那個時候,它也只能引導,而非自己出手解決一切。兩大聖物受到的束縛極多,據蒼琚說,遠古那場魅禍,扶桑樹出世一次,元氣大傷。&rdo;
&ldo;所以很多時候,世間是什麼樣子,不在於聖物如何,而是當下的人如何,我們如何。&rdo;
支撐起世間的,是諸多百態的生靈,是寬容,正義,勇敢,美好向上的一切,而非一棵樹。
簡單來說,除了毀天滅地的事,其他時候,可以當扶桑樹不存在。天機書倒是存在感極強,執著於用做任務培養年輕一輩,動不動就惹得他們跳腳,可沒見它有什麼大展神威的時候。
&ldo;我和阿妤的意思是,先見昭王妃,若是可以,你去當攝政王,以人皇另一脈的身份去教那個孩子為君者該有的品行,同時肅清朝堂,清除裘桐在世時留下的隱患。這應該也是裘桐臨死前的佈置和安排。&rdo;善殊話題轉了下:&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