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算來，有朱雀令、西軍虎符在手，冉雲央的朱雀衛儘管名義上只效忠帝王但他依然能調兵，而隴西王的爵位又輕易無法撼動。雖然現在依舊無正經官職傍身，朝野內外卻都知道若賀蘭明月想，就能左右大權。有些坊間傳言，說儘管三省、六部、九寺沒有一個職位是他的，賀蘭明月卻才當做大寧如今的第一權臣。

高景幾乎把天下都交給他。

可惜第一權臣不太喜歡對朝政指手畫腳，也自認沒那個本事。

待到散朝後人都走了，賀蘭明月從迴廊繞回太極殿中。

四面空蕩蕩的，那些華麗的朱紅牆柱與琉璃燈盞安靜地佇立。他一眼看見了還在龍椅上的人，那身盛大朝服快壓得他喘不過氣了。

賀蘭明月踏上臺階，高景便自然地讓出一半位置：&ldo;來坐。&rdo;

他猶豫了一刻，骨子裡自小被灌輸的尊卑作祟，那把龍椅帶來的震懾猶在。可也只有一刻，高景殷切地看向他，賀蘭明月便在他身邊坐下了。

&ldo;感覺怎麼樣?&rdo;高景問。

賀蘭明月摸一把身下軟墊後誠實道：&ldo;沒有想像中那麼舒服。&rdo;

這話把高景逗笑了，他點頭：&ldo;其實監國時我偷偷地坐過，有天散朝，父皇被扶去歇息了，我就自己跑上來……那會兒我是儲君，但也不能被抓住，否則搞不好慕容詢就會參我一本&l;大不敬&r;。&rdo;

&ldo;我記得他以前一直針對你，在漱玉齋也一樣。&rdo;賀蘭明月皺了皺眉，彷彿有什麼關竅被打通，&ldo;因為那時，他就覺得你會是個威脅嗎?&rdo;

高景道：&ldo;或許他一直以為我才配不起儲君之位……慕容詢更喜歡昱弟，我能理解。除卻與伯父有關，昱弟的確更聰明也更適合做帝王。若淩氏當年乖順些，不行厭禱，說不定父皇真的會立昱弟為儲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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