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碧淵的腦子。
再比如顧弦思身上的毒。
「公主最近可是用了什麼藥?」
藍穹的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什麼十分難以理解的問題。
顧弦思搖了搖頭:「未曾用過任何藥。」
侍立在一旁的花蔓有些緊張:「可是公主的身子有什麼不妥?」
平日裡公主的所食所用,她皆仔細檢查過。
她雖然不懂醫術,卻擅長用毒,尋常毒物是不可能逃過她的眼睛的。
藍穹困惑的搖了搖頭:「沒有不妥。」
關鍵就是沒有不妥這件事很不正常。
公主體內殘留的皇室秘藥呢?
說好了一旦服用,便會一世為其所困的秘藥,怎麼就自己慢慢消失了,身為皇室秘藥的尊嚴呢?
到底是師父教他的醫術有問題,還是眼前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公主殿下有問題?
看著眼前一臉呆滯,滿眼的問號快要飄出來了的藍穹,顧弦思不由得笑了,等浮游尋藥回來,要是看到自己的徒弟變成這幅傻模樣,不會找她算帳吧?
「既然無礙就好,」顧弦思出言寬慰,「這世上的事本就沒有絕對,皇室秘藥的配方早已毀去,那藥放了這麼多年,說不定藥效已經改變了,你也不必太過於糾結。」
她之所以叫藍穹來診脈,也是因為這些日子感覺身上輕鬆了不少。
那股服下秘藥後就一直盤踞在她小腹的陰冷之氣,自從回到京城後就日漸消弱,已經許久未曾折磨她了。
「公主說的是,」藍穹頷首,「既如此,往日裡服用的湯藥便停了吧,那藥燥熱,本是為了中和秘藥的寒性,如今卻是不適合公主了。」
顧弦思搖頭:「藥不必停,你照常送來便是,對外依舊要繼續收購藥材,不要讓人看出端倪。」
這皇室秘藥是極寒之藥,無論男女,服下秘藥後,便會失去生育的能力,本是大安開國皇帝為了斷絕前朝皇室血脈而煉製的。
秘藥的配方由大安歷代帝王掌控,旁人不得而知,而傳到先帝手中之時,先帝認為這秘藥斷人子嗣,有傷福祉,故而將藥方毀去,並明令禁止再有人使用此藥。
然而先帝卻不知,他命人毀去庫存秘藥之時,太后竟買通太監偷出了一些,並在顧弦思答應去西岐和親之時,逼她服下。
太后賜藥的理由很簡單,她怕顧弦思會報復大安。
因為西岐不重嫡庶,更講究母以子貴,只要顧弦思不能誕下子嗣,那將來她即便是做了王后,也做不成太后,對大安便沒有什麼威脅了。
顧弦思沒有選擇的餘地。
因為太后只一句話,這藥她不吃,她弟弟就要吃。
「那在下便改一改藥方,去掉幾味燥熱之藥,換上溫補的藥材,採購的時候可以混著一起收,不會叫人看出端倪,也正好給公主溫養身體。」
藍穹是個大夫,實在是見不得那些珍貴的藥材就這麼浪費掉,遂想到這麼個偷梁換柱的主意。
顧弦思怕苦,正想開口反對,花蔓卻突然道:「正好綠水要出府,倒是方便傳話。」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叫顧弦思氣的瞪圓了眼睛,嗔道:「你這喜歡告狀的毛病是跟誰學的?你到底聽誰的?」
花蔓柔媚一笑:「誰對公主好,奴婢便聽誰的。也不知道那府裡是否艱險,公主還是乖些,別叫人掛心才好。」
這句話正中顧弦思的心思,叫她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勉強對著藍穹點了點頭。
罷了,他此時必然艱難,她還是別叫他分心了。
……
在顧弦思心裡應該正在飽受盤問,處境艱難的慕容楚,卻是一夜好眠,直到天亮才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