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六也品著茶恭維道:「那是公主信任大人,連帶著屬下們也沾了光。公主對咱們一向大方,去年得的賞賜足夠屬下家裡蓋新房了,我爹孃也能舒坦的過個冬天。」
碧淵將手上的茶杯重重的放回桌上,突然聲音變冷:「既然公主對你這麼好,你為何還要背叛她?平原侯是許了你什麼天大的好處,能叫你連良心都扔了!」
甲六心中大驚,立刻就想起身逃跑,可他剛站起來就發現自己雙腳像是被人砍斷了一般,麻木的根本無法挪動分毫,就這麼直直的撲倒在地上,自己把自己摔了個鼻青臉腫。
「怎麼樣,我這藥香做的不錯吧?」
花蔓從內室款步而出,臉上帶著嬌媚的笑容,眼底卻是冰寒刺骨。
「你放心,只要不給他解藥,他雙腳絕無能動彈的可能,若是七日之內還不解毒,那他這一輩子,就只能趴在地上爬了。」
甲六知道自己今日是徹底栽了,受訓多年的暗衛本能讓他下意識的去咬牙齒中的毒囊。
這是暗衛的規矩,因為他們知道太多主子的秘密,所以一旦被人所俘,即便是僥倖不被敵人殺死,他們的主子也會滅口,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可甲六沒想到的是,他用盡了全部力氣,卻無法咬破牙齒中暗藏的毒囊。
「看起來藍穹這藥茶也不錯,」碧淵俯身直接卸了甲六雙臂的關節,甲,「還能說話吧?」
甲六的額頭上冷汗流了下來,他咬牙道:「都是受過訓的人,大人也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碧淵滿意的道:「果然有意思,既能讓牙齒無力,又不影響說話,這藥我得讓藍穹多備上些,以免審人的時候又叫人給咬舌自盡了。」
花蔓看著甲六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什麼髒東西一般,嫌棄道:「你趕緊將人送到刑堂去吧,公主還等著你的訊息呢。」
碧淵俯身拉著甲六的腰帶將他提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小子別急,如今我可沒資格審你,今兒就讓你試試,咱們藍公子的厲害。」
自從上一次藍穹審過白暮之後,碧淵對藍穹審人的手段,一直心生敬仰,今日要審甲六這樣的暗衛,他自知自己那點手段短時間內難以成事,乾脆請了藍穹出山。
大半夜的被折騰起來,還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用刑,藍穹身上的不滿之氣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
說了多少次了,他是個大夫,他的銀針是用來救人的,不是用來當刑具的!
可面對沒臉沒皮纏著他哀求的碧淵,藍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肯出力,那是別想有安生日子過,定會被這碧淵一直糾纏的。
起床氣未散的藍大夫一臉不爽的拿著銀針走進甲六,甲六先是一臉不屑,暗衛所裡那麼多酷刑他都試過,難道還會害怕這小小的銀針不成?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隨著身上銀針的變多,他體會到了身在地獄的滋味。
藍穹插好最後一根銀針,滿意的後退了幾步。
甲六如今渾身肌肉緊繃青筋暴起,而臉上卻不顯猙獰,反而有一種放空的意思,看起來分外的詭異。
碧淵嚥了咽口水,身體誠實的退到了門口,卻在即將出去的一瞬間撞上了正要進來的蘇傅楚,嚇得他渾身一抖,不得不退了回來。
「公,公子,這,這裡交給藍穹吧,他太太太厲害了!」
碧淵的舌頭有點打結,聲音裡也不知道是崇拜還是畏懼的顫抖著。
蘇傅楚推開碧淵走進刑堂中,看著眼前形態詭異可怖的甲六卻沒有絲毫動容,只是對著藍穹道:「這樣他還能說得出話嗎?」
藍穹愣了一下,撓了撓頭髮:「屬下,忘記了他還得說話了。公子稍後,屬下再改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