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眼前這幕駭的戰戰兢兢,龜縮於院中,不敢輕易露面。
然而兩人眼神之中卻並非僅有恐懼,還帶著一絲震驚,甚至於敬畏,好像虔誠信徒終於面見了真神。
張潛與孤直公如今俱無心思管他二人,各守其位。
孤直公也不急於脫困,敞開門戶之後,便與天魔慢慢周旋,張潛吩咐便是如此,此時讓他現身並非是吸引火力助其結尾,門戶敞開之後,一聲沉悶的低吼自那個混亂不堪的世界忽然響起,孤直公雙眸微皺,如臨大敵,似乎這聲音給他的壓力比這虛空之中虎視眈眈猶如狼群的天魔還要深重,只見那方幽深的血池之中,一頭體形兇悍、渾身浴血的猙獰異獸從中緩緩走出,每落下一步,整個大地都發出一陣輕微震顫,途經之處,便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裂痕。
雙目冷光森然,毫無情緒,彷彿黑夜中的冥君,已經脫離了獸類的殘暴、嗜血,彷彿神明一般。
孤直公雖是親言看著此物在張潛手中一步步蛻變,一點點成長到如此地步,但從未見過這兇獸顯露出爪牙,也是知曉此物乃是真正的魔道邪法煉成,不知吞噬了多少生靈鮮血,與張潛身上所懷其他幾樣魔道神通都有所不同,邪氣凜然,充斥兇戾。雖說張潛並未因此而濫殺無辜,所用精血都是正當所獲,但孤直公生前畢竟是正道神靈,對此還是有幾分抵制,不過礙於張潛,才為過問,如今初見此兇獸露出爪牙,實力竟是如此強悍,自己想要降服他,恐怕也要一番功夫。
心頭那一絲反感便成了恐懼,雖不明顯,卻有這般震懾。
那些天魔亦是被其吸引,這麼一個血氣旺盛的兇獸,對於天魔的吸引力自然要高逾孤直公這個血肉全無的器靈,紛紛朝之撲去。
直奔頭顱,這些天魔最強悍也是最兇惡的手段,便是吞噬神魂。
然而這一下撲去,卻是想法落空。
這地魔就是檮杌骸骨煉成,根本沒有靈魂,在體內遊走一週,毫無所獲,這些天魔與鬼物相似,雖是嗜血,但血氣太過旺盛,卻會反受其害,這地魔本就精血孕育所生,體內氣血如何旺盛,這些域外天魔在其中穿行猶如在沸水中滾燙一般,痛苦不堪,紛紛想要脫離,檮杌順勢一抖身軀,雄渾的力量浩浩蕩蕩,席捲而出,將那些剛剛逃離出去的域外天魔頓時震的支離破碎,而他腳下步履從容,卻是未曾停頓片刻,彷彿這些兇殘的域外天魔,就像是一些擾人的蒼蠅一般。
見此情景,連孤直公也忍不住咋舌,心有驚駭。
地魔震退域外天魔,自門戶中闖入大千世界,如脫困的太古兇獸,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而後逐漸平息,清冷的目光掃過深淵之中每一寸角落,雖是空洞無神,卻能感受到那陣無法掩飾的殺機,龍脈石柱之上的幾灘黑色穢物頓時驚動,竟是朝一處聚合而去,猶如一團流動的瀝青,而後竟是化作一個嬰孩,頭大身小,膚色青黑,雙眼外翻,如同淹死的水鬼一般,讓人看著渾身發毛,而後嘴巴開闔,發出一陣啪嗒啪嗒的聲音,猶如洞穴中滴水,陰森恐怖。
這聲音傳入張潛耳中,只覺頭疼欲裂,好像有什麼兇惡之物要從靈魂深處誕生,甚至將迎香穴上的封印禁制都震碎了許多,這才熬過。
孤直公亦是被這聲音折磨的苦不堪言,關閉了玲瓏'***'塔的門戶,沈固更是眼觀鼻觀心,收斂了所有氣息,彷彿入定老僧一般,不願聽這聲音,唯獨那地魔不受干擾,因為它根本就沒有靈魂,如同盯住小白兔的大灰狼,不慌不亂的靠近著,那穢物凝聚而成的孩童見半晌無功,那高如樓宇一般的檮杌地魔逐漸靠近,眼神之中流露除了一絲疑惑,還有點點恐懼,口中發出的聲音愈發的磣人,張潛神魂能夠自愈,尚無大礙,孤直公也能硬抗,那沈固卻是有苦難言,如坐針氈。
張潛能夠清晰的感覺得到,無息之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