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外衣、外褲和鞋子,鑽進被窩,叮囑了一聲“早點睡”,就退了出去。
林澤遠很久沒和霍平野一起睡,一時間竟然有點不習慣。
“喂。”霍平野側躺著看向他,“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記得還。”
“……”林澤遠頓了頓,“下次請你去我家睡?”
霍平野無語:“拜託,人情不是這樣還的。”
林澤遠縮在被子裡看他,只露出半張臉,聲音悶悶的,頗有幾分被挾恩相報的可憐兮兮模樣,“那你想怎麼樣?”
霍平野想了想:“不知道,先欠著。”
林澤遠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知道了。”
他轉身背對霍平野,拉過被子壓在下巴下,閉上了眼睛。又扭頭看向霍平野:“不許搶我被子。”
霍平野氣急敗壞:“我知道!”
沒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和鼾聲,林澤遠終於睡了一個好覺——如果霍平野不隔著被子踢他就更好了。
不過,他也偷偷踹了霍平野一腳。
誰讓他睡得像死豬一樣沉,姿勢卻比野豬還狂野。
林澤遠在霍平野家裡住了兩天,爺爺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堅持要回家。
“你就別留我了。”老人家對林福生說,“我睡覺打鼾,阿遠肯定是睡不好,才跑去別人家睡,還怕我不高興,不敢說。我再住下去,阿遠難道一直住別人家裡?”
林福生啞口無言。
老人家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孝順,你們不用留我,我都知道。”
林福生這才不再勸,挑了個天晴的日子,騎車把老父親送回了上河村。
新房的宅基地已經劃好了,也找人畫好了圖紙,定好了泥瓦匠。老屋附近堆了些林二叔、三叔弄回來的沙石,就等著開春蓋新房。
轉眼到了期末考試。
小學和學前班就兩門課要考試,卷子也不長,一個上午就能考完。
考第二門的時候,林澤遠突然聽見有人小聲驚呼:“下雪了!”
埋頭寫試卷的小蘿蔔頭一個個瞬間像地鼠一樣直起身,探頭看向窗外。
只見洋洋灑灑的雪花如鵝毛,在北風中旋轉著飄落。
清河市地屬南方,幾年都下不了一次雪,這群五六歲的小娃娃更是這輩子第一次見雪,一個個都沒心思再考試,恨不得飛到窗外去與雪共舞。
安安靜靜的教室頓時嘈雜起來,監考的數學老師立刻拍了拍桌子:“吵什麼吵?再東張西望就判零分了啊。”
小地鼠們頓時又像鵪鶉一樣縮了回去。
在一群一驚一乍的小朋友中,認真寫試卷的林澤遠和霍平野顯得尤為淡定,數學老師不由對兩人添了幾分滿意。
前世在傲雪峰修煉數百年、浴雪習劍的林澤遠:遠不及昔日之所見。
前世在末世雪地跋涉數百里、差點凍死的霍平野:就這?雪人都堆不起來。
期末考試在初雪中結束,鈴聲一響,孩子們一交卷就衝向操場。
數學老師扯著嗓子強調:“今天下午不上課,明天上午講試卷和開家長會,聽到沒有?”
“聽到了——”
孩子們邊跑邊應,一眨眼,教室裡就空了。
雪斷斷續續下到傍晚才停,叫霍平野失算了,能堆雪人。孩子們玩瘋了,在大人的催促聲中依依不捨地回家。
第二天是晴天,雪開始融化,天氣比昨天冷。
上午前兩節課講卷子。林澤遠考了雙百,位列全班第一,被班主任重點表揚。
陳如松第二,數學比林澤遠少兩分,錯在下雪的時候不專心,做錯了一道連線題。
“你們兩個都好厲害!”楊鵬兩門都考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