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衍站起身來,瀟灑自如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笑問道:“滅世使者?!在下正為這個名頭煩惱,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大愚抬起頭來,笑道:“你問我,那我問誰去?你來時已明白,怎又糊塗起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宛如洪鐘,一下將羅衍震退三步,一腳正站在懸崖邊上。
羅衍被這老僧一喝,種種疑問,以電光石火的速度閃過他澄明空澈的腦海,雙眼只見一塊碎石,被他腳尖帶下懸崖,在空中數十百個翻騰,最後“冬”地一聲掉落在滾滾的江心之中,呼嘯而過的波濤聲依然掩蓋不了這聲細微清幽的落水聲。
羅衍剎那之間明白過來,這位老僧雖然現身相見,但對他此行,卻沒有絲毫幫助,而原因不問就知,這老僧雖然佛法精深,法力高強,但應該本是遁世之人,既無人識得他的來歷,而且也不會出手管兩界中間的閒事,他此行前來,最多隻是能將這裡的情形盡數相告而已。至於其他的一切煩惱,還是由他打理。
當下不由得苦笑連連,臉上露出一個沒聲好氣的神色,道:“大師前來,莫非就是和我打機鋒,說禪語的麼?”
大愚禪師臉上露出慈祥的神色,悠然道:“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貧僧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故事要告訴施主,以免施主重蹈覆轍,走了我等之老路。”
羅衍盤膝在他面前坐下,道:“大師請說!”
大愚禪師目光中現出深邃不可測窺充滿智慧的異芒,道:“三千大千世界,皆有生、滅、幻、空四個過程,而在生之期,混沌初開,萬物繁衍,陰陽善惡始生,而諸佛及門下弟子也各化身駐世,化顯真形,普度世人,此間琉璃聖光世界也是如此,但自從佛祖琉璃聖光佛滅度隉盤之後,並未指定傳人弟子,接掌宗門,故門下分為三宗,修行法門也各有不同,再加此世原有幾個宗門,名為六道,數百萬年來,因為六道猖獗,三佛宗各以極大法力降服眾道,以安天下,開始時候起心尚正,降魔只是手段,而非目的,而後來在雙方爭鬥之中,漸漸迷失了方向,佛法精意也漸漸丟失,忘記了正乃邪之源,邪乃正之本,妄圖以絕大法力掃蕩六道等一切邪魔外道,最後兩敗皆傷,各門各派心法精意喪失多半,三宗六道名存實亡。後經過萬年來的修養生息,才生成了現在的這個模樣。”
說時不由得嘆息連連,羅衍奇道:“那大師為何又逗留世間?又算哪一宗?”
大愚禪師搖頭道:“我並非三宗門下,只是琉璃聖光佛成道前隨身禪杖中的一枚金環,因為長受佛理薰陶,生出靈性,所以顯化人間,而本身則壓在那天下間最為汙垢陰溼之地,難以轉投人身,你此時所見,只是老僧的一個幻影而已,並無多大法力。”
羅衍道:“那天下間還有誰知道大師來歷?”
大愚禪師笑了一笑,道:“就只施主一人而已,而且貧僧知曉施主前來,也是從聖光佛處聽來,知道施主一來,此間鉅變將起,還望施主‘持修羅行,修菩提心’,貧僧就感激不盡。”
羅衍哈哈一笑,道:“我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大和尚與其求人,還不如求自己!”
大愚禪師臉上也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神色,道:“貧僧法體本相兩無,也是有心無力!”
羅衍大喝一聲,道:“那現在大和尚是誰?!”
說完雙手齊挽一個大無畏印,發出一股紫氣,一片金霞,當頭朝大愚禪師罩下。
大愚禪師聽羅衍一喝,臉上現出驚疑不定的神色,猛地吃了一驚,當時醒悟過來,身中金霞連閃,站起身來,哈哈笑道:“無我無像,本觀自在,自無真如,何求真如?!”
說完長身而起,身上金霞一閃而隱,人已經換了一副模樣,化成了一位高大威猛的金甲力士,旋而身中光華再閃,金甲也隨同無蹤,看去倒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