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一定轉告。」
「不許讓她去見薩勒曼。」秦無妄聲音溢冷,「聽到沒。」
史密斯點頭,「好的好的,幫你看著。」
秦無妄滿意了,慵懶的咕噥了句,「那我掛了……再睡會兒,讓她開完會給我回電話。」
史密斯繼續附和:「明白,一定。」
標準的形式化忽悠結束後,史密斯結束通話了電話,把手機還給顧煙蘿,便見顧煙蘿大鬆了一口氣,似乎生怕秦無妄發現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露易絲,紙包不住火,你瞞不了的,該怎麼說,還是得說。」
「起碼等我兒子醒了。」顧煙蘿捏了捏眉心,「你去看薩勒曼吧,我去陪我兒子了。」
「行。」
史密斯隨後就去看望薩勒曼了。
比起顧煙蘿的兒子,這廝好不到哪裡去,粉碎性骨折的肩胛骨修復手術等同白做,骨骼多處移位,肋骨還因墜落斷了兩根,左手腕被雷射切割灼傷,傷口深及見骨,甚至要做神經修復手術,還在昏迷中,不過好在史密斯為他申請了第二次再生修復細胞素的少量使用權,在經過審批後,得到了5毫升的使用權力,進行手腕神經的修復,避免落下殘疾。
秦予卿是ny城時間晚上8點甦醒的。
他被籠罩在恆溫的供氧醫療艙床內,渾身貼滿了監測電極片,鼻間固定著吸氧管,手臂上插著留置針。
他清澈無辜的圓眼緩緩睜開後,面對陌生又安靜的環境,嚇得頃刻間瞳孔充斥驚恐之色,但轉眼見到出現在玻璃罩外的媽媽,含著淚嗚嗚咽咽的抬起小手,流著淚,無力的凝著顧煙蘿。
在醫護準允下,顧煙蘿開啟了無菌醫療艙床,雙手消毒後,俯下身,溫熱細膩的手掌撫著兒子微熱的額頭,握住他軟綿綿的小手,親了一口,難得溫柔。
「媽媽在這。」
顧煙蘿用指腹輕輕的拭去兒子眼角的淚珠,撫摸著他蒼白柔嫩的小臉蛋。
「胸口還痛不痛?」她低問。
秦予卿無力的搖了搖頭,很顯然沒什麼力氣。
「還有哪裡不舒服?」顧煙蘿耐心暴漲,慢慢詢問。
秦予卿哽咽了一聲,似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畫面,忽而側轉過身,雙手緊抱住了顧煙蘿的手臂,細細弱弱的悶聲哭了起來,以至於監測儀器不斷響起頻率極高的「滴滴」聲。
直到顧煙蘿整理好電極線,避開兒子的輸液管,把他橫抱在懷裡,用小被子裹住,不斷輕拍他的後背,才漸漸安撫好。
「媽媽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讓你一個人獨處了,好不好?」
「嗯……」秦予卿像小貓般應了聲,深埋在顧煙蘿懷中,緊拽著媽媽的衣襟。
「卿卿一有危險,媽媽一定會來救你,你看,這次媽媽就來救你了,我們卿卿沒有皮外傷,對不對?」
「媽媽救了哥哥和我,哥哥發現了我……不認識的哥哥也有功勞……他不嫌我尿尿髒髒……」
顧煙蘿知道兒子說的是薩勒曼。
「好,回頭等你好了,你自己去和哥哥說謝謝?」
「嗯!」秦予卿頓了頓,神情病弱,「可是媽媽,心口會疼……」
「那是媽媽不好。」顧煙蘿喟嘆,內疚的是,事情已經造成,她只能不斷的彌補。
「那個爺爺……我好怕……」
「媽媽說了,那個爺爺是個仿生人,是一個試驗品,就像阿爾法,就像德爾塔。」頓了頓,顧煙蘿眼神幽深,語調緩慢,「如果你不信,等你好了,我和爸爸再帶你去看一次,確認媽媽沒有騙你,好不好?」
秦予卿沉默了,沒有回答。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那個坐在輪椅上跟屍體一樣的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