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秦無妄發現兒子不哭不鬧了,呼吸急促,軟趴趴的倒在自己懷裡,咳嗽連連,滿頭濕汗,渾身都在顫抖,他虛弱的半睜著眼,抽抽噎噎,就連身邊爬過水蛭河蟹都只是無力掙扎兩下,哭懨懨的將小臉埋入他懷中。
秦無妄抱起兒子,環顧密林四周,抬手瞥了眼腕錶。
快清晨七點了,如果中午前沒有人能找到他們,兒子的病情一定會不斷惡化。
沒有急救藥物,沒有通訊裝置,更沒有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絡。
秦無妄快步奔跑在雨林內,原路返回,又回到了那片最初的沙灘。
白色的沙灘前方,藍色的海水在四周起伏,浪潮拍打著海島邊緣的巖壁,藍鯨的屍體散發著撲鼻的惡臭。
一聞到這味道,秦予卿「哇」地一聲轉身低頭就吐。
只因為肚子空空,連口奶都沒得喝,他吐出來的幾乎是清水。
一看自己吐了,秦予卿嗚咽一聲,啞聲道歉:「對不起……爸爸……」
他知道爸爸愛乾淨,極端情況下,就算無法保持清潔,但論誰吐了,都會覺得噁心吧。
「沒事,寶寶不哭,我沒生氣。」秦無妄踹了腳下沙,遮去了兒子的嘔吐物,抱著他就朝著沙灘的另一端快步走去,儘可能的離那具巨型藍鯨屍體越遠越好。
走到幾乎看不見屍體的地帶時,他才停下腳步,遠眺向浩瀚的大海,仰眸望向澄澈的天空。
他赫然發現身後就近處有一棵野生椰子樹,上面結滿了果實。
當即,秦無妄放下兒子,蹲身挖了個沙坑,將兒子放進去,埋起來,就露出個小腦袋。
「在這乖乖,爸爸給你去摘顆椰子。」
「不要!不要爸爸,害怕……不要走……」
埋在沙坑裡躺著的秦予卿拼命的搖頭,淚眼婆娑的伸手抓住秦無妄的褲腳管。
「就在前面,50米,看到了嗎?你就看著爸爸爬上去摘。」秦無妄耐心的握了握兒子的小手,「小卿不是一直想去海邊玩,可是爸爸一直忙,我們就當這次是海邊度假,還可以吃純天然無公害椰子。」
他相信煙煙已經知道他飛機失事,過不了多久,她一定會找來接他們父子。
根本就不需要懷疑,超過半天無聯絡,她就會起疑,一定的。
秦無妄說罷,蹲著俯下身,微微低頭在秦予卿額頭親了下,算做安撫,旋即霍然站起,轉身朝著那棵高達20米的椰子樹走去。
來到樹下後,秦無妄捲起沾滿沙土泥濘的西裝褲,袒胸露背脊,仰頭觀察了片刻,手腳並用驀然躍上環紋細杆的椰子樹幹,身姿矯健的快速往上攀爬。
那修長的雙手此刻牢牢環抱樹幹,雙臂墳起的精壯肌肉線條在陽光下,隱約閃現著晶瑩的水漬,儘管沾染了不少沙塵,泥濘不堪,卻依舊難掩身材的完美與迷人。
「咚!」
「咚咚……」
很快,一連四五顆椰子被秦無妄從20米的椰子樹上扔下。
然後,盤踞樹幹的雙腿一鬆,他整個人後仰,頭朝下自由落體,輕盈的從樹上躍下,穩穩落地。
海島雨林最不缺的就是乾淨的芭蕉葉。
秦無妄手腳麻利的摘了片芭蕉葉,清理乾淨後做成了漏斗狀,抱著一大捧椰子回到兒子身邊,席地而坐,三兩下徒手劈開堅硬如磐石的椰子殼,將裡面的汁水倒進芭蕉葉捲成的漏斗內,一點點餵入已狀似燒糊塗的兒子的口中。
迷迷糊糊中,秦予卿高燒不退,嗓子冒煙,感覺清甜的椰子汁溜入口中,他嘬了幾口便喝不下了,濃密的長睫毛不斷輕顫,不安的閉著眼昏睡著。
秦無妄也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後,他忽然心生一計,陡然起身,撿起被海潮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