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閉嘴。」顧煙蘿在陳舊泛黃的無影燈下穿針引線,然後開始精細的縫合身首分離的約克的頭顱和脖頸銜接處。
「好啦,你就在這陪我嘛,很快就好,煙兒說了,幫完忙她會教我怎麼做這種與活人無異的屍身傀儡,我一直想學呢,就當交學費!」
藏月在顧煙蘿的指示下,負責銜接縫補撕裂的肌肉組織,再掛起特質的防腐液,以注射方式,重新用注射針刺入屍體的皮肉下。
大人的談話,一字不落的被克洛伊挺進了耳朵裡。
她震驚的意識到一件事。
「媽咪!這是真人嗎?不是唧唧說的假人……你騙唧唧?」
顧煙蘿專注於縫縫補補,眼睛都沒眨一下,「我將這稱之為,善意的謊言,你也不想弟弟今後一直生活在對看到屍體的恐懼中對不對?他害怕的東西,夠多了。」
「唔,也是……」
「那你呢?你不怕。」顧煙蘿瞥了眼還站在她身邊,目不轉睛盯著屍體面容看得起勁的克洛伊。
「還好吧……」克洛伊很平淡的聳了聳肩,似乎看久了,覺得也什麼意思了,就取下了背著的小書包,打算做做題,看看書,「記憶裡,我是見過屍體的,親爹地媽咪的葬禮告別會上,那時候我還聽到有人議論說,他們的軀幹是被拼接起來的,因為不完整,所以我把這具屍體想成他們,也不害怕了……」
顧煙蘿和德萊斯一陣沉默,相視了一眼。
娃兒,心真大啊,你把這玩意兒看成自己爹媽?多好的比喻,怕就怕你爸媽從地下鑽出來打得你媽都不認識。
「這個人是誰啊?」克洛伊拿出作業本,見沒地方可以寫作業,都是髒髒的,只有解剖臺邊緣最乾淨,她就乾脆拿出鉛筆,站在顧煙蘿旁邊放金屬器皿的案臺邊,一邊問,一邊開始做拼音題,「是媽咪很重要的人嗎?」
「仇人。」
德萊斯和顧煙蘿默契的異口同聲。
克洛伊的鉛筆尖尖「咔」一下斷了,「仇人?」她尖叫。
那她剛剛還把媽咪的仇人當爹媽的屍體一樣十分憐惜的「阿門」了一秒呢!
「foff!」克洛伊一副受刺激的樣子,二話沒說,飆著粗口,握著鉛筆,「呲」聲就把鉛筆尖尖刺入了約克空洞的眼窩內。
查爾德把伊萊接來時,門剛開啟,兩人同時步入,迎面就撞見克洛伊一臉抓狂的在拿鉛筆捅人眼窩子。
顧煙蘿攔也攔不住,尋思自己還一大堆活要幹,現在又多了一門修眼眶子的精細活,今天估計都完不成了,大的嚯嚯完,小的也來摻和一腳,她真的挺難得。
伊萊那會兒正一臉頹喪的睡衣,穿著棕色的小熊睡衣,頭髮蓬亂如雞窩,他冷眯幽綠的大瞳孔,面對克洛伊「驚悚」的舉止,一臉平靜的看向自己大爹和小爹,指了指,「她瘋狗病犯了,這裡好像是精神病醫院,能把她關起來嗎?」
德萊斯森冷的目光極為嚴厲,避而不答伊萊的話,冷森森的問:「你沒去學校?」
伊萊打了個哈欠,不嫌髒的躺到了德萊斯先前坐過的爛沙發上,窩成一團,戴起小熊帽子,作勢假寐,懶洋洋的說道:「學校有學生揍我,打了三次,我沒還手,第四次,他牙被我打沒了,爺爺知道後,派人把學校查封了,校長抓走,老師抓走,打人的學生家長也被抓走了……他喊我回家睡覺……」
奇怪的是,德萊斯面前的伊萊,話很多,特別多。
德萊斯點點頭,「這樣,明白了,那你過來,爹地帶你進行下屍體觀賞。」
藏月踹了腳德萊斯,「你能不能教點好的?」
「我這是膽量訓練!」德萊斯狡辯。
伊萊面無表情,眼睛睜開一條縫,打了個哈欠,眼神古井無波,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