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

蕭零提著顧煙蘿扔給他的銀箱，才步入病房。

因為電梯故障，他爬了二十層樓梯。

顧煙蘿見蕭零到了，吩咐了兩件事。

「箱子的密碼是八個9，裡面的特效止痛片是一年量，發病立刻服用，一次兩粒，你去把它們分裝好，以後給秦無妄帶身上。」

「還有，我剛把秦無妄父親打了，你去監控室複製一份這個病房十分鐘前的監控記錄，等秦無妄父親醒了，應該會找我麻煩……」

秦無妄打斷：「他不會，我手裡握著他的命脈，他不敢。」

顧煙蘿低眸，「你閉嘴，生病就養著，這些事別管，我來。」

秦無妄：「……」我這是為了誰。

話落，她繼續吩咐道：

「蕭零，屆時，你就把這監控影片，扔給他，替我問問他，如果想追究我的責任，那麼，堂堂帝國首富，虐待重病臥床的兒子，不惜動手，要是世人皆知，他還有個私生子，外面還養著個女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會如何？」

「對他來說，是聲譽重要，還是追究我的責任重要，如果他不想要聲譽，我不介意把這影片公之於眾，讓他身敗名裂。」

顧煙蘿漫不經心的勾唇，笑裡藏刀，彷彿一切盡在掌控。

蕭零頷首：「是，我這就去。」

不過，他沒走幾步，就又被顧煙蘿喊回來了。

「等等。」

蕭零轉身，疑惑看向顧煙蘿，「顧小姐？」

顧煙蘿不語，她讓秦無妄和自己對視。

她霧眉輕攏，溫熱的指腹細細輕撫著秦無妄冰涼的臉頰。

半晌，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眼底洩出寒光。

她逼近，低眸，輕吻了口秦無妄乾澀蒼白的薄唇，聲音浸著冷。

「我才走了一週，他身體怎麼會突然差成這樣。」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做了什麼？」

秦無妄神態懨懨，倏然，眼神一怔，生怕顧煙蘿以為自己又不愛惜身體，因此而動怒，不得不理他，秦無妄掰過顧煙蘿的臉，解釋。

「我沒有不惜命。」

自發病後，他幾乎每天都睡得昏昏沉沉。

食之無味，可他也努力下嚥，雖然還是吐了，但還有營養補充液。

蕭零急中生智，斂眸，答：「顧小姐離開當晚，藏家派遣數百屍身傀儡圍殺我家主子。」

蕭零心想，他沒撒謊，事實確是這樣的。

嗯，是這樣的。

顧煙蘿不語。

只是，病房中，某種危險氣息悄無聲息蔓延，讓人想逃。

鹿萌「哇哦」了一聲，可愛的晃著小腦袋，「生氣了，媽咪要生氣了，有人要倒黴了哦。」

顧煙蘿慵懶的聲音冷了下來。

她掌心輕撫秦無妄的面頰，美眸半眯，「瞞著我？」

秦無妄肌膚蒼白無瑕，眉頭輕蹙，極長的睫毛顫著，低啞，「我怕和你說了……你覺得我是想催你快點回來……你會煩吧？」

顧煙蘿目光變得凌厲，卻又語塞。

怕她煩，就不說？

好像也是個很妙的理由，找不到反駁的點。

不過……

顧煙蘿狐疑，「你怎麼逃出來的？」

秦無妄垂眸間，面容憂鬱，懨懨的埋進了顧煙蘿懷中，虛弱低喃：「就……就想著橫豎得等你回來……不能死那兒……我不想回憶了……害怕……」

抱著銀箱的蕭零，低垂頭，嘴角抽搐。

鹿萌皺著小臉，乾巴巴的咬著指甲，腳指頭快摳地板縫裡去了。

她看不下去了，撩起袖子，握緊小粉拳，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