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氣罩直接張狂的往人腦門扔。
「要死,吸氧也得死,不死,不吸也能活,傻缺。」
醫生:「……」您還是人嗎?
顧煙蘿卷翹的長睫,輕眨間,側過頭,眸光投向枕邊面容蒼白的秦無妄,唇邊乍然泛起寵溺優雅的笑。
她旁若無人,額際觸向秦無妄額頭,疲憊低喃:「不錯,沒燒。」本以為,會嚇得高燒不退,現在,她安心了。
像是獎勵,顧煙蘿輕蹭了下秦無妄的唇瓣,啄了口,低哄:「乖……睡吧,我在這。」
秦無妄擔憂凝視:「疼得告訴我。」
顧煙蘿輕笑:「無妨,受得住。」
秦無妄沉聲:「什麼藥對你有用,可以止疼。」
顧煙蘿閉眸,和秦無妄挨著頭。
她低喃:「陪我睡就行。」頓了頓,「累了,不想說話。」
被窩下,顧煙蘿的指腹,輕撫上秦無妄微涼的手掌。
緩緩握住,十指緊扣。
她想。
待他安然入睡,她再睡也不遲。
24小時危險期。
在顧煙蘿身上,是不存在的。
顧煙蘿竟然就睜眼了。
醫生也覺得驚奇並凌亂。
而顧鴻鷹、秦清他們,見女兒醒,也未像尋常父母那般,沖入病房,圍在病床,你一言我一句,感激涕零,感謝上蒼,感恩戴德。
他們異常鎮定,選擇,不打擾女兒休息。
顧鴻鷹也明白,把秦無妄弄走,不太現實。
也罷。
顧家六人商量後。
秦清饒有氣勢,安排:「我和你們爸守醫院,你們先回,我已叮囑廚房給你們燉了補血湯,回家記得喝。」
顧鴻鷹抽了近1000l的p型血,有些虛弱。
秦清始終扶著他。
兒子們一離開。
她就安排自己丈夫,去顧煙蘿隔壁的病房,躺著休息。
直至顧鴻鷹沉沉睡去,她才獨自一人,回到顧煙蘿病房,端莊秀雅的坐於沙發,披著羊絨圍巾,姿態迷人的注視著病床上,相依難分的兩人。
秦清是過來人。
她明白,這兩個孩子,是分不開了。
可秦無妄的病,是致命問題。
她若有所思,優雅清冷的眼神,令人無法琢磨。
像是在做某種決斷……
清晨六點。
顧煙蘿淡涼的睜開了沒有睡意的美眸。
她也就眯了一個多小時。
枕邊人呼吸均勻微沉,睡得很香。
可她,兩眼望著天花板,冷幽幽的喃喃自語:「我為什麼要睡在這種……又硬、又破……讓我沒有睡眠質量的床上……是我,不配嗎……」
然後,她煩躁的扯飛了身上的心電圖電極片。
嘀嘀嘀。
腦子被「嘀」的嗡嗡發響。
「嘀——」
心電圖儀,驟然發出心跳停止的警報。
顯示屏全部「橫線」。
秦無妄和秦清嚇得同時睜眼。
一個從床上彈坐起,「煙煙?」
一個滾下沙發,倉皇走至病床旁,作勢要哭,「寶貝你不要嚇……」
聲音戛然而止,秦清盯著掉地上的電極片,「……?」鬧呢?
顧煙蘿左手背抵在額頭,慢條斯理道:
「我希望出院,不接受反駁。」
「這床,不是人睡的。」
「我的腰,不能等。」
不愛硬床,愛軟床。
她要睡舒服的床。
秦清憋回淚,一臉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