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和那姓陳的小子合演了一齣戲,想要陷害自己。只要將動手的人揪出來,便是一個有力的人證!屆時不但化解了自己目下的危機,並且仍能如願炮製到明華容。畢竟,宮中是何等戒備森嚴的地方,明華容居然敢和武道高手勾結,一旦抖落出來,必是重罪!
不得不說,項綺羅確是個難得的女子。關節被打傷的傷勢雖然不算多重,但疼起來卻是錐心刺骨,十分難捱。尋常千金受了這等傷,大多是恨不得馬上昏死過去,可她非但能分心考慮如何趁機對付明華容,還能時刻注意不要哭得太難看,一定要保持梨花帶雨,晨露清滴的感覺,不然,毫無美感的哭法只會讓男人生厭,絕對不會勾起他們的同情心。
但當她刻意做出一副痛不自禁卻又強忍著讓眼淚要落不落的模樣,看向宣長昊時,並未得到期待中的憐惜與心疼。面前的男子軒眉緊蹙,以前看向她時尚有一二分暖意的目光,這次竟是徹底的冰寒冷酷。
甫一觸及他的目光,項綺羅心內一抽,旋即露出委屈而無助的表情,低喚道:“陛下,打傷臣女的兇徒應該尚在院內,能否——”
不待她說完,宣長昊便冷冷打斷了她的話語:“你的手是朕打傷的。”
他說話的音量並未刻意掩飾,周圍差不多的人都聽清了,不禁皆是一臉錯愕地抬起頭來,愣愣看著宣長昊。明華容亦是有些失神,飛快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垂下頭去,心內諸般思量。
如果說其他人只是驚訝的話,這話對項綺羅來說卻不啻于晴天霹靂。剎那之間,本就痛得像是要斷裂的手腕,那痛楚似乎又立即更添了十倍。她輕顫著嘴唇,剛說了一句“臣女”,宣長昊再度截斷了她的話頭:“宮宴之中,你身為重臣之女本該做出表率,而不是在是非曲直尚不分明之時就咄咄逼人,妄加猜測,毀人名譽。適才見局勢明朗,朕本不想插手這些閨閣瑣事,只留待皇姐處置,但你卻是不知悔敗,竟想出手傷人。項綺羅——”
聽到他喚自己的名字,縱是劇痛兼驚愕之際,項綺羅依舊忍不住心頭一跳:這是他第一次喊她,可竟是在這種處境下……
宣長昊不知她綺思綿長,兀自說道:“項綺羅,你實在讓朕寒心。項將軍一生磊落,怎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比起嚴厲的斥責辱罵,這實在是極輕極輕。但這淡淡一句質問裡所包含的質問與審視,卻立即讓項綺羅煞白了臉,強忍疼痛慌張辯道:“陛下,臣女之前不過一時心急,已嚮明小姐道過歉了。但明小姐卻是分毫不為所動,任由那那姓陳的小人信口雌黃,汙衊臣女。臣女情急之下,想要拉住明小姐分說明白,不想卻被陛下誤解……陛下,您當真誤會臣女了!”
傷痛之下,她聲音十分悽慘,配著楚楚可憐的表情,再含淚說出這些辯解的話來,確是一副深受委屈的模樣,極易教人看得心懷不忍。
但從頭到尾目睹了整件事經過的長公主卻容不得她這種避重就輕、甚至有些顛倒黑白的自辯。因知道宣長昊向來敬重項烈司,生怕他為了顧念君臣情誼輕易放過了項綺羅,讓明華容受下委屈,在他開口之前,長公主先道:“項綺羅,你之前只是想拉住華容麼,怎麼本宮看你分明是手掌外翻,一副想將她推下去的樣子?再者,聽不聽陳江瀚的辯白,原是該由本宮來裁奪,你將怨氣撒到華容身上,是否表示你對本宮的決定大為不滿,甚至——同樣想如此對待本宮?”
長公主雖是心地良善,不喜與人爭執,但並不代表她不會說話。當下廖廖幾句,立時將項綺羅的所有藉口都堵死了。項綺羅聽得心中大恨,卻又不敢露出反對的神情,只能忍氣說道:“臣女——臣女知錯。委實是今日所見的種種事情太過荒謬,臣女一時情急,才做出了那些糊塗猜測。”
說著,她用懇求的目光看向明華容,哀哀說道:“明小姐,我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