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想了想,對我說,「你今天對我的態度和以前很不一樣,是因為你口中的平行世界?」
「在這個世界,織田作先生似乎完全和我敵對呢,」我撐著頭幽幽怨怨地說,「我們原本可是一起拼單拼優惠券的好拼友關係哦。」
「……拼友?」織田作之助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沒錯!」我掰著手指一個個數,「超市的特加雞蛋、買二送一的霸王洗髮水、兒童防丟手環、青花魚罐頭、記兒童餐等等等等,我們全部都拼單過!」
織田作先生,一個和我一樣勤儉持家的居家型男子,超市打折日我永遠的戰友,無論什麼時候甩給他新的購物連結都會迅速為我助力砍價的超絕靠譜青年。
「……那看起來,我們的關係的確很好。」現在也仍然在為養五個孩子的生活費發愁的織田作之助瞬間相信了我感人肺腑的掏心掏肺之言。
作為一個勵志成為作家的男人,織田作之助的想像力一向豐富,他仔細對比了一下對他笑盈盈的我和渾身黑氣的「我」,在「她精分了快送醫院」和「平行世界是真的」兩個念頭中搖擺不定。
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謝謝您了,身為精神病院在逃病人的我給您添麻煩了呢。
「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從頭給你講起,從初遇到如今。」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關於那個世界你的事情,雖然是我的主視角,但沒差啦。」
「為什麼?」織田作之助沒有接我的話頭,「就算你真的來自平行世界,最值得你在意和要說服的不是太宰治嗎?為什麼要來找我?」
「就是因為太宰先生的事情我才會走這一趟啊。」我放下咖啡杯,懶洋洋地看他,「織田作先生和這個世界的『我』關係如何我才不在意,這世上還沒有『我』交不到的朋友,無非是不想而已。」
「我聽說過,港口黑手黨有一位強大詭異的精神控制系異能力者。」織田作之助手指扣槍,「你想做什麼?」
「我不會對你使用異能,因為這件事並非關乎你我。」我從懷裡掏出一本模樣的書籍,輕輕推到織田作之助面前,「要讀個故事嗎?」
「我的話,是個很自私的人。」我捻起一顆沾染咖啡液的棉花糖塞進口裡,「做任何事都抱有目的,並不喜歡所謂的無償付出,也很討厭不求回報的大道理。」
「如果我對某個人好,必然也希望從他身上得到同等的愛意,單方面的付出只是自我感動與自我贖罪而已,我不喜歡。」我看著織田作之助翻開「」的第一頁,「當然,我尊重他人與我不同的觀點,他既然不想讓你知道,我原本是不打算來這一趟的。」
「但他讓我很生氣。」我喃喃道,「氣到想把他扒光了吊起來打,氣到一個字也不想聽他解釋。跨越兩個世界的聯動哪有那麼簡單,我甚至想像不出這個世界的我是怎樣在他死後謀劃這一切的。」
好不容易完成任務後回到港口黑手黨,想著今晚是吃蟹肉炒飯還是海鮮燴飯,高高興興地看著電梯的樓層一層層上升。
墜落,黑色的、折翼的飛鳥。
握不住的雙手,即使手臂被碎掉的玻璃扎得鮮血淋漓也再抓不住他的衣角。言語和眼淚不再具有意義,只有一張蒼白的信紙,寥寥幾個字寫著傳位的文書。
「我不接受。」細細的聲音從唇齒中洩出,被翻開的【書】,一個字一個字反覆咀嚼思索後寫下的文字。
聯通兩個世界的力量,被強硬撕開的時空大門。我來到這裡,帶著她滿腔的怒火。
想的太美了,不是所有事都能讓你得償所願。我鮮少對你露出我的獠牙,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很有趣吧。」我把下巴擱在交疊的手掌上,看著織田作先生的表情逐漸變化,「我猜你知道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