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傘在後勤部那邊……」菲茨傑拉德欲又止,「千夜,你,還是先去醫務室塗點藥吧。」
「?」我茫然地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大包,發現它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我額頭的正中央。
——非常、非常像,一個正在破殼的小犄角。
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小秘密、小秘密……別唱了,中島敦在哪,從今天起他的三餐被我承包了,我不信在我餵豬一樣的飼養方法下他的骨頭還能這麼咯人。
我帶著自己的犄角跑去醫務室塗了點碘酒,很好,一片大紅大紫,它不是犄角,它是異變的犄角。
我將小鏡子拿得遠遠的,眼睛緊閉,偷偷眯出一條縫看了看現在的自己:蒼白的肌膚上碘酒的紫色異常顯眼,看起來像聖經中被封印的惡魔。我不確定我要不要在頭上套一個黑色的絲襪,sy銀行搶劫犯以遮掩自己的失態。
還是算了,要是讓街邊巡邏的警察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搶劫未遂犯,驚動了今日巡警,又因為一直抓不到我判斷出是異能者『作案』從而通知了獵犬,最後上頭派出條野採菊來捉拿危險分子,我的名聲就全毀了。
不可以!誰都可以嘲笑我,唯獨條野採菊不行!
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就這麼正大光明地走出去算了,欺負條野採菊是個瞎子,只要他看不到我,橫濱沒人能在嘲諷上與我一較高下。
懷著一顆大心臟,我從天空墜落,風將我送向預訂的方向。
天——降——之——物,嘿咻,完美落地!我揮手一攏降落傘,瀟灑亮相。
「啪啪啪!」我的小弟很給面子地送上他們讚美的掌聲,這本該是一次完美的出場,如果沒有夾雜著「血文字!」的怒吼聲就更完美了。
「惡魔!讓我這個神之僕從來淨化你——安和小姐?」血文字滲出到一半被迫停留在半空中,站在不遠處的霍桑握著他新買的聖經,猶猶豫豫地看著我,「你是被惡魔附身了嗎?」附近的教堂沒有聖水,道家的黃符能不能驅邪?
玩球,我忘記這邊還有一對中世紀畫風的小情侶,信奉科學的現代人明白什麼叫做力的作用,但腦子一根筋的聖修士不懂。
要什麼道家的黃符,玄學我是專業的,這麼大一股碘酒味你聞不出來,活該被費佳忽悠得找不著北。
事情果真不出我的所料,在我的貓狗小分隊找到霍桑和瑪格麗特之前,伺機而動的費奧多爾果然盯上了這個貧窮又好騙的老實神父,正在試圖勾搭對方給他打白工。
傻孩子,如果費佳手下有治療系異能力者,他何苦躲在幕後扣扣嗖嗖地算計,連冒頭都只敢稍稍玩一下火就跑,深諳「苟」之精髓?
他驢你呢,你這種信仰宗教的人費佳一騙一個準。費奧多爾雖然是一隻黑心大倉鼠,我對他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不禿頭的神奇碼農」上,但在絕大數人眼中,他的形象近乎於神聖。
純白的色澤,平靜中含著憐憫的眼神,優雅古典的大提琴在蒼白的指尖下奏響,呼吸是罪,語是罪,神賜下的懲罰又在何處?
總之,費佳是個外表很唬人的傢伙,尤其是不瞭解他黑心本質的人,很容易被帶進坑裡,連大腦中的神經都為他挖除。
如果不是附近以一打十的流浪貓戰鬥力非凡,呱唧呱唧幾下撓破了他的斗篷,拼命炸毛哈氣,以「再不離開就送你破傷風狂犬疫苗一條龍」威脅,霍桑差點就跟人走了。
我悟了,貓貓才是統治世界的神明,請您務必收下我進獻的金槍魚豪華貓罐頭。
「瑪格麗特還好嗎?」我看了一眼神情冷肅地站立在附近的守衛,他們穿著制式的服裝,腰間胯槍,眼神機警地看向每一個可能被敵人偷襲的角落,大腿肌肉緊繃,隨時都能提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