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森先生沒有關係吧,我說的是太宰先生。」指尖靈巧地繫上最後一個結,千夜歡快地摸了摸太宰治的頭髮,「我的話,還蠻喜歡太宰先生對其他人冷酷殘忍,卻獨獨非常偏愛我的那種感覺喲。」
「我去工作啦,記得不要遲到。」千夜拿著公文包出門,突然感嘆了一句,「雖然努力賺錢養太宰先生也很快樂,但縱容我摸魚還為我申請外勤補貼的太宰幹部真的非常讓人心動。」
當時滿腦子都被回籠覺佔領的太宰治沒有深思,可是現在他不困了,這段話單獨拎出來就很令他警覺。
「千夜是什麼意思嘛!」太宰治用手狠狠戳酒杯中的冰球,「什麼叫做『太宰幹部真的非常讓人心動』,太宰幹部是誰啊!哪裡有太宰幹部,千夜絕對是移情別戀了!」
「不要幼稚了太宰君。」坂口安吾冷漠喝水,「和以前的自己吃醋只會你顯得格外無理取鬧,博取不到絲毫同情。」
織田作之助默默點頭,他擔憂地說,「太宰,如果是被打壞腦子的話,還是儘快去醫院看一看比較好。」
兩位友人都不願意相信他,太宰治不高興地癟癟嘴,一口乾了整杯烈酒,起身離開了p。
「太宰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了?」坂口安吾看著太宰治離去的背影,「我覺得安和太慣著他了,還是說談了戀愛的人都這樣?」
「誰知道呢。」織田作之助喝了口酒,「反正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烈酒入喉,火燒般的刺-激從喉嚨中泉湧,太宰治感覺有一點暈,但不嚴重。他的酒量是港黑十大謎團之一,任何場合,沒人見過他喝醉的樣子。
太宰治不喜歡醉酒,他偶爾會覺得過得迷糊一點也沒什麼不好,但理智強迫他清醒,冷眼看著無趣的虛無世界。
雖然這個世界現在也沒有那麼無趣就是了,因為有值得期待與愛的人。
太宰治還生著氣,他的小脾氣在純善的皮囊下蠢蠢欲動。現在還沒到千夜下班的時間,她肯定正埋在檔案裡掙扎,如果他現在去異能特務科找她,給千夜添點亂,她會露出怎樣生氣又埋怨可愛表情呢,真讓人期待啊。
「應該可以直接進去吧?」太宰治琢磨兩下,政府重點部門審查雖然嚴格,但他可是超一流的關係戶,只要裝作醉酒不舒服的樣子,千夜一定會派人來接他的。
「咦,那是……千夜?」太宰治正在思考自己的搗亂計劃,突然發現本應該在異能特務科瘋狂加班的少女從大街上匆匆走過,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什麼。
「太宰先生!」千夜看到他,驚喜地喚了一聲,腳步急促地向他跑來。
不對勁,太宰治表面不動聲色地張開懷抱,眼睛仔仔細細地在「千夜」身上掃過。
她沒有穿那身異能特務科的淺灰色西裝,上身是白色襯衣陪黑色風衣,純手工製造的高階貨,絕不是以節儉聞名的異能特務科的風格。下面穿著一件黑白格的皮裙,筆直的長腿上繫著一根黑色金屬腿環,嵌合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可不是公職人員的打扮,這是……黑手黨的風格。
「太宰先生。」千夜跑到他面前,顫抖著伸手擁抱他,「太好了……是我沒有準備,還來得及。」
「千夜在說什麼?」太宰治不動聲色地制住懷中的人,她的身上染著淺淡卻鮮明的藥香味,是太宰治身上常有的氣味,像繩網一樣纏繞著她。
千夜身上不常帶著這樣的味道,往往只在太宰治抱著她睡了一夜之後的那個早晨,她會渾身染滿他的味道。沒過幾個小時,他留下的氣息就會在風中消散於無形。
他們分開何止一兩個小時,真正的千夜絕不會帶著這樣的氣息來找他。
但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