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太宰治催促似的喚了我一聲,我一下回神,等等,你剛剛想問什麼來著,讓我回憶一下。
身份是吧?唔,身份,也就是名分……天吶,這才過了多久,在港黑打工已久才從魔鬼上司那裡謀得了一個名份的我終於也有反過來給他名分的時候了嗎?風水輪流轉的真理誠不欺我,人生果真變化無常。
「呃,監護人?」我猶猶豫豫地說,除了這個之外其他的身份都有些奇怪:貓貓和飼主?不,這只是我的腦內自嗨,並不能被太宰治知道;同居人和辛苦打工養宰的未成年?不不,跳到隔壁法治節目片場了;普普通通的朋友?勉強還行,但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我,太宰治可能不會喜歡這個答案。
我覺得監護人是最準確的啦,雖然他看起來也不是很滿意的亞子。
太宰的心思你別猜猜也猜不著呀咿呀咿呀喲
……我怎麼唱起來了?不要擋路啦太宰先生,我們該出門了。
太宰治堵在門口,我站在他面前進退兩難。別看他瘦,成年男性的力氣比我大不止一個檔次,我並不能像中也先生那樣瀟灑地一拳將不說人話的黑泥精錘進牆裡然後拍手走人。
突然就有點羨慕他們武鬥派了,一言不合就是幹,太快樂了叭。
「雖然我是千夜的『監護人』」,太宰治咬重「監護人」三個音節,接著說,「但是普通人並不能一眼看出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果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我會很頭疼的——誤以為千夜的家長不在就可以為所欲為什麼的,不可以呢。」
他的尾音逐漸變輕,像飄散的雲煙,我沒聽清他的最後一句話,只曉得這隻麻煩精又在搞麼蛾子。
行叭,聰明的小機靈鬼兒,您又想到了什麼好點子,要來折騰無辜的我?
「為了彰顯我和千夜的關係——我們來穿親子裝吧。」太宰治一錘定音,將已經準備出門的我重新倒帶回半小時以前。
不涉及原則問題的時候,我一向拿太宰治沒辦法。並不是說我不可以拒絕他,而是太宰治這個人如果真的想完成某個目的,那麼被他盯上的人即使用盡渾身解數,也會不由自主地走進他挖好的坑裡,自己給自己填上土,安詳去世。
我已經放棄掙紮了,你開心就好。
縱使億臉懵逼,我也只能被太宰治一路拎到他的房間,試圖聯合我兩的衣櫃,湊出一套「彰顯身份」的衣服。
我和太宰治其實是有親子裝的,我們的家居服就是做活動的時候一起買的黑色貓貓頭襯衫,因為過於可愛被我瞬間秒殺。
但是家居服穿出去不大好,現在臨時去買衣服又來不及,我們只能化身服裝搭配大師,東拼西湊,試圖湊出一套太宰治口中的「親子裝」。
最先排除的是黑色西服x2的黑手黨專用套裝,我怕穿著這一身我會不由自主地開啟大開殺戒模式,更怕太宰治一言不合變身人型聖杯,用黑泥將整座運動館淹沒。
出現比賽事故就不好了,得為無辜群眾著想。
然後被否定的是jk和西服的搭配。「因為這樣顯老,」太宰治睜眼說瞎話,他一邊想彰顯他監護人的身份,一邊又不許我和他之間的年齡差擴大化,實在令人頭禿。
「最後一次了太宰先生,我們再不出發,到了會場只能看個寂寞。」我坐在他的床上,彎腰穿上裝飾著柳釘的皮靴。
黑色七分褲貼身勾勒出筆直的線條,金屬鏈條盪出冷色調的光澤,上身是一件簡單的黑色塗鴉風t恤,腰間則配了一條黑白格的腰帶。
活脫脫的不良少女。
太宰治打量了我一會兒,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個ok繃,撕開包裝紙,用指腹輕輕貼到我臉上。
「完美。」他打了個響指,「非常符合千夜『惡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