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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頁

我看著這個背過身把被子全部捲走的幼稚鬼,陷入深深的疑惑。

怎麼了?我的故事有什麼問題嗎?我仔細回憶自己的敘述方式,起承轉合一波三折精準踩點, 無需修改,直接拿去年會舞臺現場都能得到陣陣叫好,無愧我一流相聲選手的身份。

「太宰先生?」我伸手戳了戳那團不知名生物的後背, 「被子分我一點,我要凍死了。」

太宰治悶不做聲地掀開半邊被子,還是背對著牆壁不肯看我, 只留給我一個亂蓬蓬的後腦勺。

我掀開被角鑽進去,那麼大一個榻榻米,兩個人非要擠在一個角落裡, 我把額頭貼在他的後背上, 偷偷伸手去撓太宰治的癢癢肉。

「……」太宰治默不作聲地抓住我的手, 往自己的胸前帶了帶,我順勢抱住他的腰,懶洋洋的問, 「怎麼生氣了呀, 不是你要聽故事的嗎?都說了講圓錐曲線你不聽, 現在又跟我鬧脾氣。」

我連一個開頭都沒講完,他就氣呼呼地捂住我的嘴,自顧自背過身生悶氣去了。

「千夜就不會自己反省一下嗎?」太宰治在黑暗中捏著我的手指玩,「你躺在我的床上,與我講你和別的男人的故事, 不覺得很過分麼?」

「不覺得。」我理直氣壯地說, 「我和條野採菊是多麼明顯的互相傷害的關係, 每一個標點符號中都充滿了對他的迫害, 我是在和你分享我的快樂啊。」

在獵犬魔鬼訓練的那一年,支援我堅持下去的動力有一半是學成後把條野採菊吊起來抽。仇恨是讓人奮進的最好催化劑,每一個相聲段子都包含我曾經的血淚史。

「太宰先生是在吃醋嗎?」我壞心眼地往他耳朵裡吹氣,冷玉色的耳垂飛快染上薄紅,看著怪可愛的,「我不信,你明明知道沒有人比得上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如果想要什麼的話,比起用這種手段套路,我更喜歡你直接說出來哦。」

「被看穿了嗎?」太宰治轉過身,與我額頭相抵,眼睛中哪有氣惱的情緒,分明染著笑意,「千夜真是瞭解我,那麼,有想好怎麼補償我嗎?」

「嗯……」我陷入沉思,對太宰治明晃晃的暗示無動於衷,甚至還捂嘴打了個呵欠,「好睏,沒有辦法思考,我要先睡了,明天再說吧。」

這一環又一環的套路喲,我是那種往坑裡踩然後自己把自己賣掉的傻瓜嗎?從來只有我套路別人的份,沒有別人套路我的份。

天真的男人,送上門的福利是不會被珍惜的,我們之間的對決才剛剛開始,你居然妄想讓我直接舉白旗,想太多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少點套路多些真誠不好嗎?我要好好糾正你的破習慣。

「欸——怎麼可以這樣?」太宰治不幹了,他伸手握住我的肩膀拼命搖晃,「不許裝睡,千夜醬!起床!」

先不理人的是他,想耍賴的還是他,他怎麼這麼能呢?

「我已經睡著了zzzzz」我閉著眼睛說夢話,隨意地在太宰治背上拍拍,「乖啦乖啦,睡覺覺。」

「……我會記在小本子上的,千夜。」太宰治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他略不開心地砸了下舌,不甘心地把懷裡的人摟一摟,把下巴埋在我的頭頂,閉上眼睡了。

記唄記唄,債多了不愁。我心大地想,把自己裹在溫暖的環抱裡,逐漸陷入黑甜的夢鄉。

城市已然安睡,遠道而來的客人們徹夜未眠。黑暗籠罩海平線,在水天相交的盡頭,一艘遊輪破開水面,刺刀般破浪而來,與此同時,天空中一艘巨大的飛艇穿破雲層,與遊輪並駕齊驅。

站在飛艇甲板上的金髮男人眼底帶著淺淺的皺紋,考究的西裝在冷風中獵獵作響;慢吞吞從海水裡爬出來的高個男人將觸鬚重新變成手的模樣,一邊撓著手臂一邊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