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默,安室透手中的菸灰積攢起長長的一條,在重力的作用下抖落在地。
火星熄了又亮,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不,不用了。無論如何,謝謝你。」他單手夾煙,張開手臂擁住我,菸草的氣味籠罩而來,「景光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不管你的目的為何,真的非常謝謝你願意救他。」
「……嘛,欠我一個人情就好了,不用這麼煽情。」我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煙味,嗆到我了。」
「抱歉抱歉,我記得你討厭煙味來著。」安室透按滅菸頭,眼睛裡盛滿笑意,「欠你一個人情,有事隨時可以找我。」
「我不會客氣的哦。」我歡樂舉手,「做好準備,等著被我壓榨吧。」
「嗨嗨,請不用客氣。」安室透順著我的話往下說,輕鬆地開起玩笑。
真是敏銳啊,只差一點,如果他真的說出心中的猜想,今天的事件最終只能以異能力粗暴收場。
我並不願意過多地使用薛丁格的二五仔,即使它方便的不得了也不會,無法剋制慾望的人與野獸無異。
沉溺在虛假的感情之中,與陷入幻境不自知的人一樣,最後不過是自己騙自己而已。
「不早了,我還有任務,快回去睡吧。」安室透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揮揮手對我道別。
他也蠻辛苦的,公安酒廠咖啡廳三方輪軸轉,每當見到波本哥的時候,社畜的共鳴都讓我格外感動我不是一個人!他和我一樣慘!
「叮咚!」電梯到站,我哼著歌蹦蹦跳跳地穿過走廊,手裡的房卡隨著步伐的跳躍拋來拋去。
「千夜醬」幽幽的聲音從門縫背後傳來,我停下腳步,側過頭,「太宰先生,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嗎?」
「回來這麼晚的人沒資格說我。」太宰治拉開房門,雙手扒在門框上緩緩探頭,「事情解決了?」
「嗯,本來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我聳聳肩,對他晃了晃手裡的房卡,「我要去睡啦,太宰先生也早點休息吧。」
「晚安……等等。」太宰治突然伸手攔住我,狐疑地把腦袋湊過來嗅嗅蹭蹭,鳶色的眼睛驟然陰沉,「煙味——千夜剛剛見了什麼人?」
哦豁,我慢慢眨了眨眼睛,「和人談判的時候那傢伙一直在抽菸,所以沾上味道了吧。」
我說的是實話,蜘蛛同學的房間裡一股煙味決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茶几上還扔著好幾個菸頭呢。給上司背鍋而已,他可以的。
「說謊。」太宰治看著我的眼睛,「千夜那麼討厭煙味,怎麼會允許手下敗將在你面前抽菸?能沾上味道,對方離你很近、且是千夜相對較為親近的人……安室透?他為什麼會在夏威夷?」
我……無論過去多久,太宰治的敏銳和智商一如既往地讓我拜服,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黑了人家酒店的監控攝像頭?
「他在這邊有任務,碰巧看到我過來打招呼而已。」我試圖順毛安撫我的貓貓,「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太宰治左眼寫著「我才不信」,右眼寫著「我要鬧了」,看的我頭都是大的。
「不管太宰先生想問什麼,明天再問可以嗎?我好睏,我想睡了。」我迅速打斷他的讀條,誠懇地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再熬夜我就要猝死了,救救孩子。」
「但是千夜醬,我睡不著了。」太宰治垂著眸輕聲問,「怎麼辦呢,都是千夜的錯。」
無理取鬧也請有個界限,我恨不得抓住他的衣領瘋狂搖晃我哪裡錯了,你說啊!
「那、我給太宰先生念一段圓錐曲線進階版?」我摸出手機,目光灼灼,「信我,這份講義比之前那份更催眠,三分鐘內起效,再不睡我直接一個手刀。」
瞎,不自覺地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