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一雙紅撲撲的小手,紅裡透著黑。
我扒拉一下張寶強,瞅著他的手說,豬蹄兒多少錢一斤?
張寶強齜著牙淫笑著說,豬蹄不賣,後鞧兒給你咬一口?
“後鞧?行啊”我猛然出手在張寶強臉上掐了一把:“這後鞧兒還真挺嫩。”語畢,又衝他胸前抓去。
張寶強抻著胳膊想要捉住我雙手,反倒被我扣住。冉航兩步跨了過來,抓住張寶強的胸說,擠奶龍爪手。張寶強奮力反抗,如同淫棍下的黃花大閨女,寧死不從。
“扒他”我笑嚷著。
張寶強光著膀子在走廊裡,一身顫動的肥肉在陽光的照耀下產生明暗調,層次豐富非常有質感,跳躍時肉浪滾動。我站在窗臺上把張寶強的衣服揉成一團攥在手裡,猛地舉過頭頂,厲聲高喝:“別動,炸啦!”
老王面無表情地站在走廊拐角處。
隔日早晨,我站在教室走廊窗前向下瞭望。樓下兩排松樹十分執著一動不動地矗立著,翠綠欲滴。幾隻麻雀在花池裡蹦來蹦去尋覓著食物,樹影被拉得很長,如劍般一直延伸到鍋爐房門前的煤堆上。幾個學生拿著墩布在水房門前排著隊,水房牆下杵著一排滴著水的墩布,頭上腳下,地上形成一個個小水窪,不夠一蛤蟆蹦的。
太陽剛升過學校操場旁邊庫房的房頂,休息了一夜,又出來拋頭露面,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和周圍的物體對比果真“日初出大如車蓋”,如果孔子能活到現在,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他,其實太陽的大小一直很穩定。
我堅持到了如盤盂的日中,放學鈴聲結束了我的苦行,兩條腿喝了醋一般。第四節課的鈴聲總是如此動聽,宛如天籟,撞擊著我的心靈,一下又一下,一波強過一波。
我最近總是做夢。夢境中我扇呼著雙手就能飛起來,掙脫地心引力。
我站在樓頂,跳下去如同羽毛一般緩緩下降,我動動手腕,上下扇著雙手又有了向上的力量。飛過一片低矮的平房,眼前的無盡的大海,天空沒有顏色,模糊不清,我滿眼都是水。我不會游泳,怕掉下去淹死,同時我也知道這是做夢,我告訴自己,死不了的。
不知從哪射來一顆子彈,我掉了下來,我快速下降,沒有想象中的落水聲,而是摔在地上,絲毫沒有受傷。我奮力一躍,跳起幾十米高,在空中我尋覓著向我開槍的人。我看到一個手裡拿著槍面目不清的傢伙,我用六脈神劍射他,他死了,化為灰燼。死了一個他。又出來千千萬萬個他。我不知疲倦地奮勇拼殺著。
並不是每個夢我都以一己之力克敵制勝。
最讓我恐懼的就是夢到殭屍,很多被殭屍咬過的人都在追我,認識的,不認識的。整個夢境我都在驚恐地四處逃竄,殭屍總是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我面前,無論我跑得多快,跑到哪都無法擺脫。一個小學同學捉住了我,在我脖子上留下兩個牙印,我也變成殭屍,我心裡坦然了,開始跟著別的殭屍一起去咬別人。我抓到了小學六年級時的同桌,她極力掙扎,我不知為何忽然哭了,把她放了。我覺得自己很善良。
早上醒來時,屋子裡空無一人,我纏著被子抱著枕頭從地上爬起來,回到炕上。
冉航的奔跑,手臂前後擺動,每一下襬動都要高過頭頂,有點像中學生第八套廣播體操裡的第一節——伸展運動。
我坐在操場邊花池的臺階上,百十米外教學樓前的五星紅旗隨風飄揚。
倆體育老師帶著我班和三班的學生在踢球。
冉航跑到籃板下,身子猛然抻直,沒起跳,抻直之後又往下壓,佝僂著身子,雙腿微屈,稍稍停頓一下,醞釀感情,積蓄一股力量,起跳。
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冉航的雙腳起跳沒有離地超過三十厘米的時候,基本上升到二十厘米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