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不知道這個盒子這麼值錢·····”許一琳咬了咬嘴唇,“我得還給他。”
是啊,肯定不知道。要是懂行,怎麼會用這麼貴重的盒子裝上一塊b貨翡翠送人?又怎麼會用針線盒當首飾盒?
唐易將盒子還給了許一琳。心裡卻開始琢磨盒蓋內面的八個字:衣被天下,源出黃母。
黃母給人的第一印象,像是一個人。
唐易的腦中急速地轉動搜尋著,黃母······他的腦中突然閃出一個人來。
“黃道婆!”唐易喊出聲來。
黃道婆,宋末元初著名棉紡織家,松江府烏泥涇人。唐易剛才的腦子存事兒比較多,所以才沒有從“黃母”一下子想到黃道婆。
想到是黃道婆之後,這腦子一下子就通了:“衣被天下”指的是當年的松江府紡織出的松江布!松江布供應全國,可不是衣被天下麼!
所以,這八個字的正解應該是:松江布之所以衣被天下,全是因為黃道婆的功勞!
黃道婆本來就是松江府人,少年時流落崖州,生活在道觀中,學會了運用制棉工具和紡織的方法。在黃道婆五十歲的時候,返回了松江府,就在烏泥涇鎮,教人制棉,並推廣了各種制棉機器的技術,一時之間,“烏泥涇被不脛而走,廣傳於大江南北”。
黃道婆因此在古代科學家之中牢牢佔據了一席之地,畫片秀美脫俗的“古科一”郵票四枚,將其與徐光啟、李冰、賈思勰並列。
黃道婆是個高壽的人,活了八十五歲,在她去世後,松江府還建立了黃母祠。
根據這些歷史資訊,不難推斷,這個針線盒,極有可能是松江府的人“集資”選材雕刻送給黃道婆的,因為一般的材質不足以表達對她的敬重,同時針線盒又符合她的需求。
這制盒工匠可能只是當時的一個手藝高超的民間藝人,並沒有流名傳世,所以唐易寶光入眼後出現的分析性資訊,僅有材質和年代資訊;而針線盒因為並不在古董文玩的序列,所以也沒有盒子形制的具體資訊。
“黃道婆?”聽了唐易的喊聲,毛逐和許一琳同時發聲。
唐易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又對許一琳說道:“我這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沉香的針線盒,沒想到歷經千年流轉,居然在民間儲存如此完好!”
“嗯,我還是還給他吧,把你的分析也告訴他。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許一琳說罷,便準備告辭。
“這意思好像我長得很磕磣似的。”唐易雖然知道許一琳的意思是說他年輕,但還是忍不住自嘲了一句,站起身來送客。
許一琳還沒挪步,閣寶多的門便被推開了。
“老闆,收東西不?”來人是一個年輕男子,但是打扮卻十分老套,灰襯衫黑褲子,拎著一箇舊皮包,頭髮凌亂,臉上油膩。
“可以,先看看東西吧。需要到裡屋麼?”唐易看了此人一眼,男子眼生賊光,唐易感到幾分不爽,馬上開始後悔,不該問他要不要去裡屋了,應該在外間“速戰速決”。
“不用,不用,這裡看看就行。”男子倒是沒應,順手拉開了包。
許一琳本來都準備告辭了,剛才聽了唐易的一通理論,倏忽之間就對古玩起了好奇心,便沒有立即離去,也想看看男子帶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男子從包裡拿出報紙之前,居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之後才從包裡拿出報紙,拿出來之後竟然立即遞給唐易,而且遞得很急促,唐易只得伸手接了,心想,“這人的腦袋是不是不靈光啊?直接放桌上不就行了?本來外面就是報紙包著,還多此一舉戴什麼白手套?又不是直接拿東西。”
不料,唐易將報紙包裹的東西放到桌上之後,男子卻主動將報紙層層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