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人雖是身強體壯,但連日來的趕路早已令他們身心俱疲,縱然鐵打的意志也必須進行休息,到處可聽到沉沉的打鼾聲。
不過相對於睡著的人,負責站崗的蠻族戰士則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繃緊神經注意著四周的環境,任何一處細微變化都沒有放過。
然而,即便在嚴密的防守下,偷襲仍發生了。
只見一點紫芒乍現,隨即就是成百上千的紫光箭矢破空襲來,早有防備的蠻族戰士紛紛舉起大盾,聯成一面盾牆,盾面上篆刻著防禦類的靈紋陣式,在與箭矢接觸時綻放耀眼光華,擋住箭雨。
但這陣箭雨偷襲卻只是聲東擊西之計,轉眼間,隊伍的另一邊迸發出魄蕩魂搖的殺氣。
“有刺客!”
血花飛濺的剎那,暗殺得手的刺客已然抽身而退,身影疾馳,飄如鬼魅,企圖遁入黑夜之中。
這時,那團黑暗突然起了變化,彷彿化成了兇獸,猛然張開大嘴,將幾乎是送上門來的刺客一口吞下。
漆黑的暗影中,立即迸發了激烈的交鋒,兵器的碰撞聲連綿成一片,偏偏不見刀光劍芒,彷彿一切光亮都被黑暗吞噬。
黑暗的影團不停湧動,宛如一個困住了猛獸的大皮球,裡面猛獸想要脫困衝出,拼命掙扎,而受到內部的衝擊,皮球的外表產生了凹凸不平的變化,但“皮球”似乎異常堅固,怎麼也無法破壞。
發現戰友受困,無法脫身,那名躲在暗中射箭的刺客終於忍耐不住,一枝丈許長的光箭如流星趕月般破空襲來,雖然只有一枝,威能卻勝過先前的箭雨,目標直指黑暗影團。
“休想救人!”
兩道寒光及時趕來,一個妙至毫釐的交錯,瞬間將光箭劈成粼光點點。
綺羅手持雙刀,守護在影團前,她的嘴角溢位一抹鮮紅血跡,顯然是因為硬接光箭的衝擊,牽動了舊傷。
但只看她的神情,便知道除非她人身死,否則絕不會退讓半步。
而且,方才的一刻,已經是最後的生機。
幾乎是同一時間,影團中傳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伴隨著某種兵器碎裂的響聲,接著黑暗散去,現出了羅豐戴著銀色面具的神秘身影,以及一具無頭屍體。
羅豐的手中握著五行劍丸衍化的長劍,而長劍的劍端挑著一顆人頭,脖子的傷口截面已經被凍住,導致鮮血沒有流出,而寒氣也將最後的表情一併凝固。
光從輪廓上看,這是一名美貌的女性,即便是行使美人計也足夠資格,可惜臨終前的掙扎,令她的面相顯得有些兇惡,破壞了整體的美感,而且單獨的一顆頭顱,實在也讓人起不了欣賞的勇氣。
遠方的黑暗中,傳來了一聲悲痛的呼鳴,蘊含壓抑不住的憤怒,一股殺意洶湧而起,衝向羅豐。
羅豐表面上不動聲色,暗中卻是飽提真氣,若對方真敢上來複仇,絕對讓其有來無回。
然而,那股殺意漸漸遠去,並沒有靠近的跡象。
顯然,這位刺客並沒有憤怒到現在就來為同伴報仇的衝動,恪守著行內的規矩,必要時可以壓抑情感。
慕長生從暗中緩緩步出,嘆道:“看來是離開了,冷靜的刺客,必要時可以犧牲自己的戰友,不為情感所拖累,這才是真正可怕的敵人。”
羅豐沉默了片刻,長劍突然一挑,將冰凍的頭顱挑上半空,接著隨手發出一道劍氣,將這顆頭顱擊得粉碎,冰渣紛飛。
他的靈識迅速掃蕩四周,發現沒有任何一處異樣,這才確認道:“沒錯,敵人是真的離開了。”
慕長生一愣,隨即明白了夜神這麼做的原因,自省道:“是我大意了,如果敵人假裝離開,試著偷偷潛伏靠近,只怕已是得手。因為一時的得意,被勝利所矇蔽,容易洩露出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