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人能聽得懂這兩句話,白無常不再追問,再進謝必安一杯酒。
“地府陰煞有寒毒,在地府呆久了,寒毒入心,折磨的人性情大變。”
說過這一句,謝必安細細解釋給他們聽:“君王,牛頭,馬面在發覺寒毒入心時,已來不及救治了。只把鐵骨錚錚的英雄好漢,變成了奸詐詭變的陰險小人。”
聽過他的話,白無常心中蕭瑟,在未到地府任職時,曾聽說牛頭,馬面義氣千秋,誰知聞名不如見面,哪裡曾想過,竟然是寒毒入心改變了他們的本性。
“君王在本性彌留之際,立下閻羅令,地府除了不能救治的閻羅,牛頭,馬面不再更迭,其餘任職,均須定期替換,以免寒毒入心,再造魔君。”
一切都明瞭後,想了想閻羅平日的嘴臉,竟然少了許多厭惡,多了幾分可憐。
“故人不再徒留我,人間寂寞幾多何?”
沉聲唸完這一句,謝必安雙眼冒火,再次動怒,直逼黑君:“黑無常!你為什麼還不動手?”
“動手,他馬上就要動手了。”黑君未答話,白君搶過話頭,喜笑的問出今日的關鍵:“我兄弟今日來,除了要鎖走前輩的魂魄,還有一件事,要請教前輩,若能得前輩告知,咱們立即同回地府。”
“快問,快鎖,快走!”得了白無常的承諾,雙手再次伸出,他已不能再等了。
“請前輩告知北冥雪山的下落。”
雙手顫抖,堪堪收回,謝必安滿眼驚恐,直盯白無常。
半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你打聽北冥雪山做什麼?”
他神色突變,雙眼警惕,北冥雪山的秘密,究竟藏了些什麼?
表面不動聲色,白無常慢飲輕答:“尋訪故人,若不能行,我也寂寞。”
答過後,飲盡殘酒,再追一句:“前輩深知寂寞是苦海,萬望能打撈我一回。”
低頭沉思一陣,謝必安突然起身,反手負袖,不再看黑白無常,連聲催促:“我沒聽過北冥雪山,你們快走,快走!走慢了,休怪仙家辣手!”
陪他憶盡年少輕狂,陪他談盡苦楚寂寞,問到了關鍵處,他竟然趕人?
黑無常雙眉緊鎖,隱隱動怒,白無常卻朗聲大笑。
“我說完三件有趣的事後,立即就走。”白無常細斟細飲,趣話連連:“有人盼了幾萬年,終於盼來了地府的人,心願未達成,卻要趕人走,萬年落成空。這是第一件有趣的事。”
“有人怕死,所以央求第二代白君別攝他的魂魄。別人是自作孽,不可活,這人卻是自作孽,得永生。這是第二件有趣的事。”
“不攝這人的魂魄已是地府白君的傳承,我是第四代白君,我保證,這個傳承會千秋萬代的傳下去,永遠不出岔子。好叫這人享長壽,天荒地老不輪迴。這是第三件有趣的事。”
話說完了,酒喝盡了。
一個眼色遞給黑無常,白無常拂去身上的落葉,輕輕起身,對謝必安的背影抱了抱拳,連一句珍重都不說,直奔莊園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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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解脫
斜陽西去,撫過最後一絲晚霞,換來初星高掛。
古樹參天,遮不住月影斑斕。
山頂風冷,吹不散人間寂寞。
幾多相思幾多愁,最是離別鎖深秋。
古老的莊園院門被人推的吱呀作響,有秋風和鳴,好似故人的離歌。
門內閃出一個人影,白袍烈烈,腰繫羽扇。
他反手關上院門,收起一池落葉。
轉過身時,見到一個枯槁的老人就在眼前。
老人沉容定色,好像已經站了千年萬年。